两周的时间说短不短,林宥除了通过短短三天培训拿到初级机甲培训师之后,一有时间便泡在了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灼热气息的机甲维修车间里。
他话不多,手脚却勤快,眼里有活。今天给皱着眉头的刘师傅递上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明天又给忙得满头汗的李师傅捎上一包他观察了好几天才确认牌子的烟。
维修师傅们薪资优渥,自然不缺这点东西,但这份来自年轻人的、小心翼翼的敬意和心意,却让人格外受用。拿人手短,更何况是一种被尊重的感觉。老师傅们脸上的线条渐渐柔和了。
于是,当扳手和螺丝刀在机甲巨大的肢体上舞动时,闲谈也多了起来。“小子,别光看着,把这根液压管扶正喽!”刘师傅叼着烟,含糊地指挥。“看见这个关节轴承没?就这玩意儿,训练强度一大,磨损得最快。换起来麻烦,但判断起来简单,听声音,嘎吱嘎吱的,就跟老头扭了腰似的……”李师傅一边拧着螺丝,一边絮叨着经验之谈。
林宥在一旁,眼睛像最精准的传感器,贪婪地吸收着一切。他递工具,擦油污,耳朵竖得老高。俱乐部需要日常维修的机甲,大多是被学员们磕碰坏的外部装甲、磨损过度的传动关节、或是偶尔失灵的非核心液压系统。很少涉及精密的控制系统和内部核心引擎,但对于林宥来说,这已是无比宝贵的实践宝藏。
他发现自己过去啃下的那些机甲结构图、原理说明书,在眼前变得无比鲜活。图纸上冰冷的线条,变成了手中沉甸甸、沾着油污的实体;理论中抽象的传动比,化为了师傅手下精准的调试。他恍然大悟,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每一个螺栓的扭矩,每一根线路的走向,都蕴含着图纸无法传达的“手感”和“经验”。
当然,俱乐部里这些供训练和陪练用的,多是些二代机型,甚至有些是更老旧的型号,在日新月异的机甲领域里,确实算相对落后了。但它们的基本结构、动力传递、平衡系统,与更先进的机甲有着深刻的相通之处。林宥像一块海绵,浸泡在这略显过时却无比扎实的机油海洋里,如痴如醉地吸收着,并将每一滴知识,与他脑海中的理论地图一一对应,融会贯通。
此时的海山县城,原本愁眉苦脸的赵浩如今喜笑颜开,他的富豪父亲通过运作,向县机甲二中捐献两台三代崭新的机甲,并承担之后三年的维修费用,于是赵浩便通过“特招”名额板上钉钉的可以就读县机甲二中了。不过赵父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儿子必须加入校机甲部,真是一石二鸟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不,入取通知书在中考文化课成绩还没公布之前就已经送到了赵家。
赵浩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想把这好消息与最好的朋友林宥分享,而且全班只有赵浩知道林宥二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在何处,天一亮他就骑着新买的电动车到了林宥家,心中难免吐槽,宥哥当初过生日送他手机都不要,如今害他起大早去堵他。
林父林母此刻正在扒拉几口早饭,看到常来串门的赵浩前来,热情接待了他,并告知他林宥去隔壁县打工去了,前几日说是考取了初级机甲培训师…
“靠…”未等林父林母说完,赵浩的内心有些过于震撼,他询问了雷霆机甲俱乐部的详细地址,便风急火燎地赶回家中,向父亲请求去参加机甲培训。
赵父看到这破天荒的场景自是支持,推掉手头工作,亲自驾车将赵浩送往雷霆机甲俱乐部。
“爸,你说宥哥不声不响的跑去当陪练,也不跟我说一声,太不讲义气了。”赵浩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赵父见儿子终于想开去学习机甲,内心还是有些愉悦的,便笑着说:“林家这小子,若是迈过中考那道坎,怕是要一飞冲天咯,你跟他关系好,平时多交流来往。”
“那是,我跟宥哥那是革命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