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私设男主母亲并没有死亡
1. 中医
叶桉第三次抬腕看表,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午后阳光透过中医院古色古香的窗棂,在她面前的红木诊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已经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耐心正随着滴答的秒针逐渐消磨。
“抱歉,久等了。”
一个温润的嗓音自门口响起,叶桉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大褂的高瘦身影快步走进诊室。他口罩遮去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镜片后的目光清澈而专注。
“没关系。”叶桉简短回应,将手腕自然放在脉枕上。
医生在她对面坐下,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然后三指轻轻搭上她的腕间。他的指尖微凉,触感却异常轻柔。
“叶桉,是吗?”他低头看着病历本,“失眠多久了?”
“大概两个月了,最近越来越严重。”她如实相告,目光不自觉打量起眼前的医生。他白大褂下的肩线平直宽阔,写字时手指修长有力。
诊室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隐约可闻。他诊脉的时间似乎比寻常医生长了些,叶桉能感觉到自己脉搏在他指尖下的跳动,忽然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最近工作压力很大?”他突然开口,目光仍停留在她腕间。
叶桉微微一怔:“是有些忙,一个项目到了关键阶段。”
他轻轻点头,指尖微调位置,又不说话了。叶桉注意到他睫毛很长,低垂时在镜片后投下淡淡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药香,混合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新气息,让她莫名放松下来。
“心脉有些浮数,肝气郁结之象。”他终于松开手,抬眼看向她,“除了失眠,是否还伴有心悸、多梦易醒?”
他的眼睛很好看,叶桉莫名想到,是那种温和又深邃的杏眼,目光沉静如古井无波的水面。
“确实容易多梦,醒来后常常觉得更累。”她收回手腕,不经意间与他指尖轻触,一丝微妙的悸动莫名地从接触点蔓延开。
他低头写处方,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先给你开七副安神解郁的方子,以酸枣仁、合欢皮、茯神为主,佐以柴胡疏肝理气。”
写字时他额前有几缕碎发垂落,被他随手拨开。叶桉注意到他左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棕色皮带手表,衬得他手腕骨骼分明。
“何医生?”叶桉瞥见他胸牌上的名字——何苏叶。
他闻声抬头,目光透过镜片看来,带着询问的意味。
“这些药……会很苦吗?”问出口后叶桉就有些后悔,这问题听起来太过孩子气。
何苏叶眼中却掠过一丝笑意,口罩微微动了动,似乎在笑:“良药苦口,不过我可以加一点甘草和薄荷,让口感好些。”
他撕下处方递过来,指尖与她再次轻轻相触。这一次,叶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先开七天,之后需要复诊调方。”何苏叶起身,示意诊视结束,“记住,药只是辅助,关键还是要调整作息,放松心情。”
叶桉点头道谢,拿着处方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何苏叶正在看她,目光相遇的瞬间,他自然地低下头整理桌上的病历,耳根却微微泛红。
走出诊室,叶桉长长舒了口气。奇怪,明明只是寻常的看诊,为何她会如此紧张?指腹无意间摩挲过腕间被他触摸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温凉触感。
取药时,药剂师将七包中药递给她,另外还给了个小纸袋。
“这是什么?”叶桉疑惑地问。
“何医生交代的,说是如果觉得药太苦,可以含一颗。”药剂师笑着解释。
叶桉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小盒薄荷糖,绿白相间的包装,清新雅致。
回公司的路上,她剥开一颗糖放入口中,清凉的甜意顿时弥漫开来。地铁玻璃窗上映出她的脸庞,嘴角不知何时已微微上扬。
那天晚上,叶桉按照嘱咐煎了药。深褐色的药汁在白瓷碗中荡漾,她深吸一口气,闭眼灌了下去。
苦味瞬间席卷味蕾,她急忙含了颗何苏叶给的薄荷糖。清凉甜味迅速冲淡了苦涩,让她忍不住舒了口气。
睡前,她将手机放到一旁,意外地早早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她想起白日里那双专注的眼睛,和搭在她腕间微凉的手指。
那一夜,叶桉两个月来第一次一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