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后半夜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点凉意。陈奕恒醒的时候，张桂源正背对着他睡，呼吸匀净，冷白皮的后颈在月光下泛着淡光，连头发丝都透着点软。

他僵了几秒，才想起自己是怎么醒的——睡前喝了太多水，起夜回来就没了睡意，盯着张桂源的背影看了半天，心里那点藏了好几天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白天护着张桂源的时候有多硬气，现在就有多怂。陈奕恒缩在被子里，指尖悄悄碰了碰张桂源的衣角，又飞快缩回来，像偷糖的小孩。他想起上次张桂源偷亲自己嘴角的触感，想起这人装可怜哄自己的模样，心跳越来越快，连呼吸都放轻了。

“就一下……”他在心里跟自己说，眼睛盯着张桂源的侧脸，慢慢往那边挪了挪。距离近了，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和自己身上的一样。

陈奕恒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慢慢俯下身——嘴唇刚碰到张桂源的嘴角，就像被烫到似的想退开，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舌尖轻轻扫了一下。

就一下，软乎乎的，带着点自己刚喝过的牛奶味。

他瞬间僵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嘴唇发麻，连耳朵尖都在发烫。张桂源没动，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呼吸依旧匀净，显然没醒。陈奕恒赶紧退回去，往被子里缩了缩，连头都快埋进枕头里了。

刚才那一下太冒险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咚咚”地跳，生怕下一秒张桂源就醒过来，问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偷偷抬眼，看了眼张桂源的背影，见人还是没动静，才松了口气，却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刚才碰上去的触感，软的，暖的，比想象中还要让人慌神。

原来偷偷亲一个人是这种感觉，比自己半夜躲在卫生间时还要紧张，还要让人心跳加速。陈奕恒攥着被子角，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又赶紧压下去，怕自己笑出声吵醒人。

他侧过身，看着张桂源的背影，慢慢闭上眼睛——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这个秘密是属于他的。就像张桂源上次偷偷亲他一样，没人知道，却甜得让人睡不着觉。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在两人交叠的被子上，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张桂源的手指在被子里动了动，却依旧没醒，只是无意识地往陈奕恒这边靠了靠，像在寻找热源。

陈奕恒的心又漏了一拍，赶紧往他那边挪了挪，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确定人没醒，才安心地闭上眼——今晚的秘密，好像又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