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窗外的鸟鸣都透着几分不耐烦。她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周母”两个字，那尖锐刻薄的嗓音仿佛已经顺着电流钻了出来。
她划开接听键，没等对方开口，先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林墨喂？阿姨啊，这才几点就打电话，是想通了让周明宇净身出户，还是打算亲自来给我赔罪？
电话那头的周母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愣了两秒才炸毛
路人乙林墨你个小贱人！你昨晚对明宇做了什么？他现在高烧不退，柔柔也被你吓得动了胎气，你安的什么心！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来医院给他们道歉，否则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丢工作！
林墨笑了，倚在床头把玩着一缕头发，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淬毒的冰碴
林墨阿姨，您这是老年痴呆提前发作了？昨晚是谁家儿子婚内出轨还动手打人？是谁家小三揣着来路不明的孩子登堂入室？现在倒打一耙？行啊，您想去我公司闹尽管去，正好我把那些照片复印几份，让我同事们都见识见识，我婆家是多么‘知书达理’。
路人乙你！你你……
周母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
路人乙你爸当年怎么教你的？一点教养都没有！我们周家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
林墨别提我爸。
林墨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眼神里的笑意瞬间消失
林墨我爸要是知道他当年救的是条白眼狼，知道他女儿被你们周家这么糟践，怕是能从坟里爬出来，亲手把周明宇那忘恩负义的东西剁了喂狗。
周母被她这话吓得一哆嗦，电话那头传来张柔假惺惺的啜泣声，夹杂着周明宇虚弱的呵斥
周明宇妈，别说了……让她滚……
林墨听见了吗？你儿子让你别说了。
林墨对着话筒吹了口气
林墨对了，提醒你们一句，九点民政局，我准时到。要是敢迟到，后果自负。哦，还有，别想着耍花样转移财产，我已经让律师申请财产保全了，你们账户里的每一分钱，我都要查得清清楚楚。
说完，她直接挂断电话，顺手把周母和周明宇的号码全拉进了黑名单。
清净了。
林墨起身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还有些红血丝，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但那双眼睛里的怯懦和犹豫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豁出去的狠劲和一丝漫不经心的疯气。
挺好。这样的她，才配得上接下来的战场。
八点半，林墨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她穿了件鲜红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雪白，唇上涂着同色系的口红，远远看去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和这地方的沉闷气氛格格不入。
周明宇和周母是九点十分到的。周明宇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昨晚气得没睡好，看见林墨这一身红，脸色更难看了
周明宇你穿成这样像话吗？
林墨怎么不像话？
林墨歪头看他，笑得明艳又张扬
林墨庆祝我脱离苦海，重获新生，穿红的怎么了？难道要我穿孝服来？
周母气得跳脚
路人乙你这个扫把星！果然是克夫的命！
林墨克夫？
林墨上前一步，逼近周明宇，声音压低却带着穿透力
林墨我要是真克夫，你儿子现在应该躺在停尸房，而不是站在这里跟我废话。周明宇，签不签？😊
她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旁边的石桌上，鲜红的指甲点着签名处
林墨净身出户，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包括你偷偷转移给张柔的那套房子和存款。签了，我们好聚好散，我还能给你留最后一点面子。不签，咱们就法庭见，到时候这些照片和录音一曝光，你觉得你的公司还能保住吗？你的那些合作伙伴，还敢跟一个婚内出轨、家暴妻子、侵吞岳父家产的人合作吗？
周明宇看着她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石桌上那份几乎是掠夺性的协议，手指攥得发白。他没想到林墨会来得这么狠，一点余地都不留。
周明宇林墨，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他咬着牙问。
林墨绝？
林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提高了声音，引得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林墨我绝？周明宇，你把我爸留下的公司当成你和小三的提款机时，怎么不说绝？你看着你妈处处刁难我，装聋作哑时，怎么不说绝？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耳光，要把我赶出门时，怎么不说绝？
她每问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直到两人距离不足半米，她身上的气势压得周明宇几乎喘不过气。
林墨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林墨猛地抓起他的手，把笔塞进他掌心
林墨签！
周明宇的手抖得厉害，周母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路人乙明宇不能签！这是我们周家的钱！她一个外人凭什么……
林墨闭嘴
林墨转头瞪向周母，眼神里的疯狂让老太太下意识闭了嘴
林墨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再敢多嘴，我就把你这些年偷偷向我要的钱、买的奢侈品，一笔一笔全算清楚，让你儿子给我写个欠条，连本带利还回来！
周母被她怼得哑口无言，那些事确实是她理亏，真闹开了，她在亲戚面前也抬不起头。
周明宇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又看看林墨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知道她是真的豁出去了。他要是不签，这个疯女人真能干出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事。到时候别说公司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在这个城市抬头。
周明宇好……我签！
他咬着牙，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破纸张，像是在宣泄着不甘。
林墨拿起签好的协议，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满意地笑了。那笑容明媚得晃眼，却让周明宇和周母觉得遍体生寒。
林墨谢谢配合。
她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折好放进包里，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走出民政局，阳光正好，林墨深吸一口气，觉得空气都是甜的。她拿出手机，给王律师发了条信息
林墨协议已签，下一步，盯紧张柔。
张柔林墨姐姐，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放过明宇？那些东西我都可以还给你，求你别再针对他了……
林墨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听着她虚伪的哭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林墨张柔，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不过呢，我对你的东西没兴趣，我只对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有兴趣。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让侦探去查你了，包括你大学时当小三被原配堵在宿舍里打的事，还有你为了钱跟不同男人暧昧不清的聊天记录……你说，这些要是发到你们学校论坛上，会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张柔的声音瞬间变了调
张柔林墨！你敢！
林墨你看我敢不敢。
林墨轻笑着挂断电话，拉黑。
她抬眼看向远处的写字楼，那里是她工作的地方，也是周明宇曾经安插眼线、试图监控她的地方。
接下来，该去清理那里的垃圾了。
林墨理了理裙摆，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向地铁站。每一步都踏得坚定，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和破釜沉舟的爽快。
谁挡路，就碾碎谁。
这发疯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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