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卿站在古堡花园的石径上,夜风微凉,拂动他身上那件黑色暗纹的睡袍,衣角如幽魂般轻扬。他左脸上戴着半张黑色面具,线条冷峻,遮住了那道深深刻入骨血的伤痕——也遮住了过往的荣光与耻辱。手杖轻点地面,发出沉闷的叩响,仿佛在为他心底的回忆打着节拍。
花园依旧,玫瑰枯萎又重生,藤蔓缠绕着石柱,如同当年他们交织的命运。月光如银,洒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也洒在他深邃的眼眸里。那一瞬,时光倒流——
他看见了她。
林卓怡,一袭白裙,发间别着野蔷薇,笑意如春水初漾。他们在玫瑰丛间相拥,唇瓣相贴,呼吸交融。那时的风是甜的,夜是温柔的,连星辰都为他们低语。她在他耳边轻语:“长卿,此生唯你一人。”而他,也曾以为,这句誓言能穿越生死,抵过岁月。
脚步不由自主地牵引他走向那座废弃的小教堂。钟楼早已沉默,十字架倾斜欲坠,唯有圣经台还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一个不肯倒下的守望者。
他站在台前,眼前浮现出那日的圣洁与庄严。管风琴的余音仿佛还在回荡,牧师的声音低沉而庄重:“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彼此相爱,不离不弃。”
他为她戴上戒指,她的眼中含泪带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那枚银戒的微光里。
“我愿意。”她轻声说。
他也说:“我愿意。”
可誓言终究敌不过命运的恶意。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一幕幕,清晰得令人心碎——
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决绝如刀;
那封诀别信上的字迹,被泪水晕开;
当他知道妻子林卓怡背着他跟一个华裔男芭蕾演员乔俊森在一起偷晴的是,他手中的酒杯碎裂于地,血与酒混作一片; 他拄着黑色的手杖走进废弃已久的小教堂 门窗残破 落地窗破破烂烂
他一个人孤独坐在第三排的观礼席 他仿佛看见当年年轻的他和林卓怡站在红木圣经台双手轻轻地交握、
叶长卿(回忆)"主啊,请你让我和卓怡永远在一起。”
他仿佛的 而他,因爱成狂,因恨成疾,终至半面毁容,独居古堡,如幽灵般活着。
“永不分离……”他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可你还是走了。”
手杖重重顿地,声音在空荡的教堂中回响,像一声不甘的质问。他闭上眼,面具下的脸微微抽搐。病虽好了,心却从未痊愈。那些缠绵的吻,神圣的誓词,都成了最锋利的刀,日日夜夜,割着他的魂魄。
忽然,一阵轻风拂过,圣经台上,一片枯黄的花瓣缓缓飘落,落在他脚边——像是她最后的告别。
叶 长卿缓缓弯腰,用指尖拾起那片花瓣,轻轻夹进随身携带的旧圣经中。他转身,一步步走出教堂,背影孤寂而挺拔。
“卓怡,”他低语,“我放下了。”
可谁都知道,有些爱,一生都放不下。
有些回忆,注定要在梦里反复重演,直至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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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的钟声在午夜响起,一声,又一声,仿佛在为一段逝去的爱情,轻轻送葬。
**《不再相遇,不再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