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如注，书房里昏黄的台灯照着我手中的U盘。雨点打在玻璃上，像无数双手在敲打我的心。
我把U盘插进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一道蓝光映在我脸上。文件自动弹出来，标题是“X-07清理计划”。我的手一抖，差点把鼠标摔在地上。
沈曜站在身后没说话。他今天穿了件深色风衣，袖口还带着雨水的痕迹。
我咬着牙点开文档，手指关节都发白了。第一页就是顾沉舟的签名，字迹熟悉得让人想吐。往下翻，写着：“若林晚恢复记忆，按预案处理。”
我猛地合上笔记本，呼吸急促。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真的……”我喃喃道，“他不会这么对我……”
沈曜伸手想碰我肩膀，我立刻躲开。他的手停在半空，又慢慢放下。
“你早知道对不对？”我盯着他，“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我。”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知道你是X-07项目的一部分。但我不知道顾沉舟会签这个文件。”
我冷笑一声，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风卷着雨扑进来，打湿了地板。
“你去哪儿？”他在后面喊。
“去该去的地方。”我头也不回。
废弃医院门口的铁门吱呀作响，我推开时差点被锈住了。院子里长满杂草，积水漫过脚踝。远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墙上斑驳的“X-07”标识。
沈曜跟在我后面，一句话都没说。我们穿过破败的走廊，来到地下一层。那扇铁门锁着，我掏出父亲留下的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
里面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混着消毒水和铁锈的味道。我摸到开关按下去，天花板上的灯闪了几下，终于亮了。
实验室中央摆着一台老式主机，屏幕布满灰尘。我擦了擦，插上U盘。密码输入的是我生日——果然能进。
监控视频突然弹出来，画面里是苏晴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她正小声说着什么，男人点头，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我放大画面，男人胸前的徽章清晰可见——国际生物实验组织的标志。
“果然是他们。”沈曜在我身后说，“陆川在这里做过不少事。”
我继续翻找文件，找到一份脑部扫描图。标注着“林晚”，旁边还有几行字：“记忆体完成度93%，需定期维护。”
我瞳孔一缩，喉咙发紧。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记忆……不是我自己的？
手机突然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关掉手机。
继续往下翻，发现一段加密视频。点开后，画面里是苏晴和陆川。
“X-07已经上线，记忆植入成功。”苏晴说，“现在就等顾沉舟配合了。”
“他不会同意的。”陆川的声音低沉，“除非我们给他看‘证据’。”
“放心。”苏晴笑了，“他已经相信林晚是个疯子了。”
我手一松，鼠标掉在地上。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沈曜弯腰捡起鼠标，还想说什么，我却打断他：“别说了。”
我站起身，走到培养舱前。玻璃已经碎了，里面空空的。三年前，我就躺在这里？他们给我灌输的记忆……都是假的？
背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转身。顾沉舟站在门口，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
“你怎么来了？”我声音冷得像冰。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得让我想吐。
“你是来执行清理计划的？”我问，“还是来确认我有没有‘出错’？”
他往前走了一步，轻声说：“我不是来杀你的。”
我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可我已经死了两次。”
他停下脚步，眉头皱得很紧。
“你知道吗？”我继续说，“第一次死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救我。第二次醒来，我以为还能回到从前。结果呢？你们都在骗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够了！”我打断他，“我不需要你解释。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他沉默很久，才低声说：“你是X-07项目的一部分。但他们给你灌输了错误的记忆。”
我心头一震：“所以你是来纠正我的？就像三年前一样？”
他摇头：“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冷笑，“你还是那个只会逃避的顾沉舟。看到我痛苦，你就躲起来。看到苏晴可怜，你就相信她。你有没有想过，真正需要保护的人是我！”
他说不出话来。
我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顾沉舟神色一变，低声说：“小心！”
我回头，看到一道黑影从门口闪过。那身影很高，穿着黑色风衣，动作很快。
“谁？”我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
沈曜快步走过来：“我们得走了。”
我没动，盯着那道消失的影子。心跳得厉害。
黑影是谁？陆川？还是……另一个实验体？
身后，顾沉舟轻声说：“林晚，听我说……”
我没理他，跟着沈曜走出医院。外面还在下雨，寒风刺骨。
我抬头看着夜空，雨点砸在脸上。我到底是谁？我的记忆、我的感情、我对顾沉舟的爱……都是假的吗？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匿名短信：
“别相信任何人的解释。你的记忆，比你以为的更危险。”
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这一次，没人能再让我消失。
\[未完待续\]我盯着那道黑影，喉咙发紧。他戴着黑色手套，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培养舱。
顾沉舟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我和黑影之间。他没说话，但握紧了拳头。
黑影低笑一声，声音沙哑："林晚，好久不见。"
我愣住。他认识我？
沈曜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把将我拉开。几乎在同一瞬间，黑影的手掌劈下，重重砸在培养舱上。玻璃碎裂声在空荡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别碰她。"沈曜的声音很冷，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我看着他们对峙，心跳得厉害。这两人……认识？
黑影直起身子，扯下兜帽。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让我瞳孔一缩。
是陆川。
但又不完全是。他的左眼变成了机械义眼，闪着诡异的蓝光。脖子上有道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过。
"你不是已经……"我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死了？"陆川扯了扯嘴角，"你们以为杀得了我？"
我浑身发冷。三年前，沈曜告诉我陆川已经死了。当时我们还为此庆祝过。
"所以那天晚上，"我看着沈曜，声音发颤，"你说你杀了他，是在骗我？"
沈曜没有否认。他只是站在那里，像尊雕像。
陆川往前走了一步："林晚，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
"够了。"顾沉舟打断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哦？"陆川笑了，"难道你要告诉她，她不是真正的林晚？还是说——"他突然看向我，"你应该已经发现了，你的记忆有问题。"
我咬住嘴唇。他说得对，我确实感觉到了。有些画面太完美，有些场景经不起推敲。就像今天晚上，为什么我能准确找到这间实验室？为什么我一碰主机就能解开密码？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
陆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盒，递给我："这里面有你真正需要知道的东西。但记住，一旦打开，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盯着那个盒子，手指微微发抖。
"别接。"沈曜抓住我的手腕，"这是陷阱。"
"你们谁都别想骗我了。"我甩开他的手，接过盒子。
盒子入手冰凉。我深吸一口气，按下开关。
一道全息投影从盒子中心升起，照亮了整个实验室。画面里是一个女人，穿着白大褂，正在写日记。
"如果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女人的声音很温柔，"我是X-07项目的主负责人，也是你的母亲。"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投影继续："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清除你了。但请记住，你不是实验体，你是我们的希望……"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女人慌乱地转身："他们来了！快走！记住，只有真正的记忆才能唤醒你……"
投影消失了。
实验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攥紧金属盒，指甲掐进掌心。原来父亲临终前说的"真相"，就是这个？
"所以这就是你们隐瞒的事？"我抬头看着顾沉舟，"我不是实验体，而是……"
话没说完，头顶的灯突然闪烁起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他们来了。"陆川低声说。
沈曜立刻拉住我的手："快走。"
我却站在原地没动。太多疑问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的母亲是谁？她在哪里？她说"真正的记忆"是什么意思？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听到靴子踩在水里的声音。至少五个人，可能更多。
"林晚！"沈曜急了，"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我终于迈开步子，跟着他们往出口跑。但就在经过那台主机时，我突然停下。
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我要带走所有数据，不管真假，我要自己判断。
"你在干什么？"顾沉舟皱眉。
我拔出U盘塞进口袋，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花。
我们冲出医院时，雨还在下。远处传来警笛声，可能是有人报了警。
沈曜拉着我钻进车里，顾沉舟紧随其后。陆川没有跟来，他消失在雨幕中。
车子启动的瞬间，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匿名短信：
"去找老周，他在城南修车厂。他会告诉你真相。"
我攥紧手机，看着窗外的雨。真相？我还要经历多少背叛，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车驶入夜色，留下满地水洼倒映着破碎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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