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惜，醒了吗？”沈渊轻叩偏殿房门，“师尊，您怎么来了？”夜晖打开房门，微微低头才勉强和沈渊对视。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咳咳……最近镇上疑似出现了邪祟，几日后需要我出面解决，正好带上你，去历练一番。”沈渊轻咳两声，“可是……徒儿还没有佩剑……”

“上次救你回来时，一旁有一把剑，不知是不是你的，如今放在我书房的书架上。随我来。”“是。”“夜晖跟随在他身后，不知为何，有一种自家师尊，很小巧可爱的错觉……当夜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进来罢。”二人进入书房，沈渊挪动了书架上的一本竹简，随后，书架上打开了一个暗盒。沈渊从中取出了那把人尽皆知却不知相貌的“杀戮血月”剑。“这应该就是你的佩剑了，它貌似是封剑了，我总等人都无法拔出。”说完将剑举至夜晖面前，“试试看。”

那把剑通体漆黑，还有一些红色纹理，往中心聚集。中心凸起，似一只闭上的眼睛，整把剑呈现一种阴郁的感觉。夜晖接过这把剑，下意识拔出。“这……真是我的剑吗？……”在他拔出剑的一瞬间，剑身散发出一丝丝魔气。“果然还是瞒不住……”“师尊…这……”“你本是魔门泠曦宗的人，其他的暂不予告知。”夜晖顿时脑内一片混乱。

几日前，沐浴之后，回到了偏殿，手掌上却渗出黑气，“这……魔气…是怎么回事……”见四下无人，赶紧攥握成拳，魔气烟消云散。

“我是魔族……对吗？”沈渊不说话，只是面色深沉的点了点头，“这把剑感受到了你体内暗存的魔气，所以便产生了共鸣，散发一丝丝魔气确认眼前人的身份。”夜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上的这把剑，“拿着罢，以你现在的身体，这把剑虽不能发挥到极致，但日后防身还是用的上的。”“是，徒儿明白了。”

“对了，我宗毕竟是仙门，无法掌握魔气，更不能修魔道，所以，在我总，要么废弃一切修为，重新修炼仙道，要么尝试二者同时修炼，也就是阴阳道。但目前成功的案例并不对，所以，你，想怎么选？”

夜晖一时感觉进退两难，他并不想放弃修为，即使是魔道。更不想辜负师尊的一心教导。“我想尝试阴阳道。”沈渊闻言点了点头，“那好，今日你我便去藏书阁查阅古籍，寻找阴阳道的修炼方式罢。”“徒儿先谢过师尊了。”

二人前往宗门的藏书阁，“此处古籍众多，但好在，定期有弟子整理，想找到也不难。”于是，二人便埋进书海中寻找。

不久，夜晖在一堆古籍中找到了一本时代久远的书，书名早已磨损，看不清了。翻开书，映入眼帘的是目录，“这是……”

“仙道，汲取天地之灵气，可结金丹…………结丹后，灵气亦可运用自如…………修炼至一定程度后，可飞升……”

夜晖又翻了几页。

“魔道，利用天地间怨气及戾气，可结阴丹…………怨气与戾气会成为魔气，结丹后，魔气亦可运用自如…………修习速度极快，但有走火入魔风险，走火入魔后，轻则失忆，重则失忆或身亡……”

失忆？自己不就是失忆了吗？体内也有魔气，莫非，自己之前修习魔道时，修为极高，且修为极高，身份与地位定也不凡，可师尊，为何不肯告知？

“阴阳道，即仙道魔道共同修习，难度极高，可结两元丹…………结丹后，灵气与魔气亦可互相转化，运用自如…………修道对修其道者有着极高的要求，需有极其稳定的内心，不可心有杂念，不可被恩怨蒙蔽双眼…………修习至一定程度，可飞升……”

又是飞升……这莫非就是师尊所言的阴阳道吗？夜晖阅读完后，陷入了沉思。

“师尊，我找到了。”夜晖拿着这本书，找到了还在寻找的沈渊，“啊，找到了，给我看看。”沈渊接过那本无名的书，粗略的看了一眼。“嗯，待明日拜师礼结束了再入道，也不迟。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是，师尊。”“先去休息罢，刚才有下人禀告，兆宗主还在大厅等我。”

夜晖点了点头，虽然他失忆了，但对宗门以及其宗主都有一定了解。沈渊口中的，便是月璐宗现任宗主：兆永邑。

“沈宗主，好久不见呐，没想到，您竟能战胜泠曦宗，属实是意料之外啊。”“兆宗主说笑了，兆宗主大驾光临，不知是有何贵干？”沈渊听出了兆永邑话中的嘲讽之意，但依旧是微笑面对。

“听说沈宗主受了一个徒弟，兆某不知，是真是假，便来确认一下。”“那自然是真的，怎会有假？不过兆宗主是如何得知，尔等并未向外人宣传过，宗内也只有几位长老得知。兆宗主，可否为沈某解释一下？”

沈渊虽是体弱，但心思缜密，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咳咳，这个嘛……只是听说罢了，听说罢了……”“那，兆宗主此次来到我瑷晖宗，到底有何事，说便是了。”沈渊温柔的嗓音竟有一丝的咄咄逼人，令兆永邑一时有些心慌，总不能说，要把你那徒弟抢走，然后处理了罢……

兆宗主若是无事，那便请回罢，沈某就不送了”逐客令都下了，兆永邑也没脸待在这里了，心里暗骂几句，碰了一鼻子灰，便离开了。

“师弟，刚才兆宗主又来过了？”沈渊长叹一声，“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会有更多人打夜晖的主意。”沈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白麟帮其按揉太阳穴。沈渊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谢谢师兄了。”“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对了，明日便是你师徒二人的拜师礼了，既是你第一个徒弟，定要好好筹办一番。”白麟言到。

“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走个流程罢了。”沈渊笑了笑，握住白麟的手。“那怎么行。师弟，你如今是宗主，不必这么委屈自己。”“好好好，我知道了，几日过去了，我去给夜晖把把脉，看看恢复多少了。”“师弟，不要太累着自己了，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主。”“嗯，我先去了。”沈渊走后，白麟手指摩挲着腰间挂着的玉佩，摇了摇头，便走了。

沈渊敲了敲偏殿的房门，却无人来开门。便踱步至后院。果然在池塘边找到了夜晖，夜晖盘腿坐至池塘边，手撩拨着水，将水泼洒至水面上，鲤鱼收到惊吓，游走了，夜晖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夜晖。”“师尊，您怎么来了。”夜晖转头，脸上笑意更甚。沈渊见了这笑容，也微微一笑，坐至他身旁。“来，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夜晖乖乖伸出一只手，手掌上却出现一道划伤。“怎么回事？你摔伤了？”“不是，就是方才戏水的时候，手被石头划伤了。”夜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沈渊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小包药粉。“忍一忍，有点疼。”

沈渊将药粉轻轻撒在夜晖伤口上，后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在看见沈渊担忧的神情，手上的疼痛便烟消云散。在他呆愣的时间里，沈渊已撕下布条，为其包扎。

包扎过程中，沈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夜晖的手，他的手比自己的大上些许，手指细长，骨节分明，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忍不住摩挲他手掌上的薄茧。“师尊……”夜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沙哑。

“啊……抱歉……下次注意些。”沈渊轻咳两声，搭上他的脉搏，“嗯，这几日恢复的不错，有没有记起什么？”夜晖眼眸暗了暗，摇摇头。“没事，总有一日你会记起来的。”

拜师礼当日，沈渊并没有大肆宣扬，但还是有不少人到来，送上祝福。当然，大多都是装装样子，心中盘算着怎么拐走夜晖，亦或是拉入自己宗门好生教导，亦或是想办法清除这个可能会威胁到仙门的祸害。

在众人的目光下，二人走了流程，直到最后夜晖向沈渊敬茶的时候，似乎时间都静止了，只剩下你我二人。沈渊脸上带着微笑，似春日的暖阳一般，照进夜晖心底。将他内心的担忧驱散，心中的阴霾烟消云散。

这几日里，沈渊对夜晖细心照料的记忆，在夜晖脑内一一闪过。

“醒了？”

“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指导你修炼。

“由于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一定要好好练。”

“若是觉着苦，便吃些糖罢。”

“无惜，醒了吗？”

“拿着罢，以你现在的身体，这把剑虽不能发挥到极致，但日后防身还是用的上的。”

“怎么回事？你摔伤了？”

“忍一忍，有点疼。”

“下次注意些。”

对视的那一刻起，已似是命中注定，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