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不爱我。
>他总在深夜抚摸一枚陌生女子的照片,
>说我永远比不上她。
>直到我在婆婆的旧相册里看到同样的脸:
>“这是谁?”
>婆婆突然脸色惨白,相册砰地掉在地上。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快逃,在他发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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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不爱我。
这个认知像墙纸背面渗出的霉斑,无声无息,却顽固地蔓延至我们婚姻的每个角落。夜里,身旁他的呼吸平稳悠长,与我睁着眼数过的每一秒都隔着一片冰冷的海洋。
他总是晚归,或者干脆不归。偶尔在家,也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坐在书房昏黄的灯下,指腹一遍又一遍,极缓极慢地抚摸过一张旧照片的边角。
那眼神,是能溺死人的浓稠温柔,我从未得到过半分。
后来,他不再避我。甚至在我端着茶水走近时,会抬起那双黑沉沉的、映不出我影子的眼睛,声音又轻又冷,像刀子片开空气:“你永远比不上她。”
照片的一角,是个穿着旧式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眉眼弯弯,站在一棵老榕树下,阳光碎金般洒在她身上。很美,一种隔着遥远时光、无法触及的美。
心口那点最初因他直白残忍而掀起的惊涛骇浪,久而久之,也麻木成了钝痛。只是好奇毒草般滋生——她是谁?那段他死死攥住、不容我窥探分毫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个家,婆婆是唯一还算温和的存在。她待我客气,甚至有些过分的谨慎,但比起周砚的冰冷漠然,那点稀薄的温和已是救命稻草。
周日,周砚出差。家里只剩我和婆婆。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爬进客厅,尘埃在光柱里缓慢浮动。婆婆从阁楼整理出一批旧物,说是要挑些老照片扫描存档。她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慢慢翻着一本厚重发黄的相册,絮絮地说着些泛黄的家族旧事。
我端了果盘过去,在她身旁坐下,目光也落在那一个个被时光定格的瞬间上。黑白照,彩色照,穿着军装严肃的青年,扎着麻花辫笑容羞涩的姑娘……岁月无声地流淌过相纸。
然后,毫无预兆地,我看到了她。
同样的老榕树,同样灿烂到灼眼的阳光,同样弯弯的眉眼。那张被周砚在无数个深夜里用以凌迟我心脏的照片,此刻正贴在婆婆的旧相册里。
笑容更鲜活,更年轻,几乎要穿透纸张跃出来。
心脏猛地一缩,呼吸停滞。所有被压抑的委屈、不甘、痛苦和那份扭曲的好奇,在这一刻轰然冲上头顶。我几乎是屏着息,伸手指向那张脸,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妈……这个人,是谁?”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婆婆絮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顺着我的指尖看去,目光触碰到那张笑脸的刹那,脸上的血色顷刻褪得干干净净,比窗外飘过的云还要苍白。瞳孔急剧收缩,是一种看到了极度恐怖之物的骇然。
那本厚重的相册从她剧烈颤抖的膝上滑落,“砰”地一声巨响,砸在地板上,溅起细微的灰尘,在阳光里惊慌失措地飞舞。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下来。
下一秒,她枯瘦的手猛地探出,冰凉的、用尽了全力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掐得我生疼。
她抬起头,眼睛瞪得极大,恐惧几乎要化作实质从眼眶里满溢出来。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濒死的惊惶,每一个字都烫得吓人:
“快逃——!”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剧变。
她猛地凑近,气息不稳,那双盛满惊惧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几乎要裂开,从牙缝里挤出更急促、更骇人的气音:
“在他发现之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