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的最后一个清晨，时光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的。身侧的俞亮还睡着，呼吸轻浅，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细碎的影子。时光没敢动，就那样侧躺着看他——俞亮睡着时没了平日里的清冷，眉峰舒展开，连带着下颌线都柔和了许多，让他想起小时候在棋院见过的、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白玉棋子。
不知看了多久，俞亮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撞进时光直白的目光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漫开笑意：“醒了怎么不叫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比平时低了些，落在时光耳里，莫名让人心尖发痒。
“怕吵醒你。”时光赶紧移开视线，耳尖泛了红，手却不小心碰到俞亮的手腕。对方的皮肤微凉，带着常年握棋子的薄茧，让他想起昨天在海鲜市场被俞亮牵着手的触感，脸颊又热了几分。
俞亮看着他泛红的耳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再躺会儿，早餐我去准备。”说着便要起身，时光却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睡衣衣角。指尖攥着柔软的布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松开：“我、我也起来帮忙。”
两人一起收拾妥当，俞亮去厨房煎蛋烤面包，时光就坐在吧台边看着。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俞亮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连带着他翻动煎蛋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认真。时光托着下巴，看着俞亮把烤好的面包抹上果酱，又在热牛奶里加了半勺糖——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发什么呆？”俞亮把早餐放在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时光回过神，拿起面包咬了一口，甜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抬头看向俞亮：“俞亮，你怎么什么都记得？”
俞亮坐在他对面，喝了口牛奶：“你的事，不用特意记。”语气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时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下头，小口咬着面包，不敢再看俞亮的眼睛——怕撞进那双盛满温柔的眼眸里，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吃过早餐，两人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民宿。走之前，时光忍不住又看了眼房间里的棋盘——那是民宿老板特意准备的，昨晚他们还在这儿复盘了半局棋。俞亮注意到他的目光，伸手牵住他的手：“以后家里也放一副，想下了随时都能下。”
“嗯。”时光点点头，任由俞亮牵着他往外走。指尖相扣的温度传来，带着让他安心的力量，就像每次比赛前，俞亮递给他蜂蜜水时的感觉。
去机场的路上，车子沿着海岸线行驶。时光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大海，心里有点舍不得。俞亮察觉到他的情绪，伸手握住他的手：“以后想来，我们随时都来。”
“真的？”时光转头看他，眼睛亮了些。俞亮笑了，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掌心：“当然，说话算话。”
到了机场，办理好登机手续，离起飞还有段时间。两人坐在候机厅的长椅上，时光靠在俞亮肩上，看着来往的人群。俞亮的手臂轻轻环在他的腰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既不会让他觉得束缚，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回去之后，又要准备联赛了。”时光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俞亮的袖口。俞亮低头看他：“嗯，不过这次，我们可以一起训练。”
“好啊。”时光点点头，抬头时不小心碰到俞亮的下巴。对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他赶紧往后缩了缩，却被俞亮轻轻按住了后颈。俞亮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慢慢往上，蹭过他的耳垂：“紧张什么？”
时光的呼吸顿了顿，摇摇头，却没再往后退。俞亮看着他泛红的眼尾，低头凑近，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很轻的触碰，像羽毛拂过，却让时光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
“登机了。”俞亮松开手，牵起他的行李，“走吧。”时光跟着他起身，指尖还残留着额头上的温度，他偷偷看了眼俞亮的侧脸，对方的耳尖似乎也泛了红，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飞机起飞时，时光靠窗坐着，看着济州岛的大海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片蓝色的光斑。俞亮坐在他身边，伸手替他拉了拉毯子：“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时光点点头，靠在椅背上，却没闭上眼睛。他转头看着俞亮，对方正低头看着棋谱，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眉眼认真。时光的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晒过的棋盘，每一个角落都盛满了温柔。
他知道，他们的故事，就像一盘刚刚开始的棋。没有轰轰烈烈的落子，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柔。从赛场到生活，从对手到伴侣，每一步都走得认真，每一个约定都带着坚定。
就像俞亮说的，落子无悔，一生相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无数局棋要下，但只要身边是俞亮，时光就什么都不怕。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梦里，好像又回到了济州岛的海边，俞亮牵着他的手，一起看着夕阳落下，海浪声声，爱意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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