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葡萄无籽令”后,青儿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奇妙的开关。她发现,运用这身浩瀚无边的神力来做些无关紧要、却能让自己更舒心的小事,竟别有一番趣味,而且总能换来夫君那无奈又纵容的宠溺眼神。
就如此刻,两人在书房,赵渊正批阅着奏章,青儿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觉得有些口干,她眼皮都未抬,只是慵懒地朝着小几上的茶杯方向,轻轻勾了勾手指。
那白瓷描金的茶杯,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稳稳当当地凌空飞起,划过一道柔和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她莹白的掌心,杯中茶水涟漪未起。
赵渊从奏章中抬起头,恰好看到这一幕,笔下微顿,摇了摇头,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他并未觉得这是对神力的亵渎,反而觉得自家夫人这般举止,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娇憨与可爱。
夏日炎炎,冰镇好的西瓜被切成整齐的块状端上来,红瓤黑籽,诱人非常。青儿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甘甜汁水充盈口腔,但随即她便微微蹙起了秀眉——吐籽,真是麻烦。
她放下西瓜,伸出指尖,在那盘鲜红的西瓜上轻轻一点,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娇气命令道:“你,今年也不许长籽。”
法则之力无声蔓延,盘中及府内冰窖中所有的西瓜,籽粒悄然消融,只留下纯粹的红瓤,吃起来畅快无比。
待到丫鬟奉上金黄诱人的芒果时,青儿甚至懒得动手,只对着那盘芒果眨了眨眼,轻声道:“自己把自己剥好,把核剔了。”
下一刻,只见那些芒果的果皮如同被最灵巧的指尖剥落般,自动与果肉分离,整齐地堆在一旁,金黄的果肉完好无损地躺在白玉盘中,中间的果核已然不见踪影。
赵渊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他放下朱笔,走到软榻边坐下,拿起一块“自动剥好”的芒果肉递到青儿嘴边,目光落在她左颊那道已然很淡、却依旧能看清轮廓的疤痕上。
他伸出手,指腹极其温柔地抚过那道疤痕,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那疤痕记录着她的勇敢,也见证着他们的不易。
青儿感受到他指尖的温热和目光中的深情,抬起眼眸,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眸子,脸颊微红,张口接过了他递来的芒果。
赵渊俯身,在那尝过芒果、还带着清甜气息的唇边,印下了一个轻柔而温暖的吻。
“我的夫人,”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满满的宠溺,“如今是越发会‘偷懒’了。”
青儿倚在他怀里,眉眼弯弯,理直气壮地反驳:“这怎能叫偷懒?这叫……物尽其用。” 她顿了顿,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温柔,“再说了,不是有夫君在嘛。”
窗外蝉鸣阵阵,书房内却是一片清凉静谧。那无上神力,在这凡尘王府里,未曾用于征战,未曾用于权谋,只化作了爱人唇边的一抹甜,化作了日常琐碎中的一点便利与情趣。而这,或许便是赵渊与青儿,历经千帆后,最想要的、也最真实的人间烟火。
阳光透过窗纱,洒下斑驳的光影,光斑在青儿带着笑意的眉眼和那道淡淡的疤痕上跳跃,美好得如同画卷。赵渊想,无论她是三界闻名的花瓶公主,还是昆仑的顶级上神,在他这里,永远都是那个会为葡萄籽烦恼、会对他撒娇、需要他呵护的小女子。
如此,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