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阳光从百叶窗缝隙里漏下来,在大理石地板上拉出一道道细长的光痕。樊胜美坐在私人会客厅的皮质沙发上,手里的名片被她捏得微微发皱。
“你比他们聪明。”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岁月深处刮来的风,“但聪明人往往死得早。”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对方。老者穿着深色中山装,双手搭在拐杖上,整个人像一尊沉默的石雕。
“所以您才来见我?”她语气不卑不亢。
老者没回答,只是缓缓坐到她对面的单人椅上。他抬手示意侍者倒茶,动作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封闭式私募基金,纯邀请制。”他说,“只做一次决策,回报率不低于三十倍。”
樊胜美手指轻轻摩挲着名片边缘,没有立刻接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者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口气,“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别人?”
她嘴角微扬:“您说得没错。”
“因为你比他们更清楚,什么叫作‘无路可退’。”老者放下茶杯,眼神像一把刀,直刺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樊胜美神色不变,但指尖明显收紧。
“你操盘的三只基金收益曲线,我已经看过了。”老者继续说道,“数据很漂亮,但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你背后的推手。”
她心头一跳,表面依旧镇定:“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孟宴臣。”老者吐出这个名字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个路人,“他在查你,用的是最隐蔽的方式。你以为没人知道,其实……”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有人一直在看着你。”
樊胜美的心脏猛地一紧,但她迅速调整好表情:“所以您是来警告我的?”
“不。”老者摇头,“我是来给你机会的。你值得更好的舞台,但前提是——你能守住底线。”
她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却发现那双眼睛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什么都读不出来。
“合作的条件是什么?”她终于开口。
“只有一个。”老者站起身,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别问,也别查。只要做出选择,其他的,我们来处理。”
说完,他转身离去,脚步沉稳,背影消失在门口。
樊胜美坐在原地,良久未动。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指腹缓缓抚过那行电话号码,像是在确认它的真实性。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匿名信息弹出:
【“你父亲的车祸不是意外。”】
她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心跳开始加快,呼吸也有些急促。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拿起包,走出了会客厅。
中午十二点,写字楼内空调嗡嗡作响,樊胜美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手机又震动起来。
【“你母亲当年的承诺还在账本里。”】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开电脑,调出后台权限,试图追踪信息来源。但系统显示——信息被高权限加密,技术手段远超她所能触及范围。
她咬了咬牙,按下免提键拨通安迪的电话。
“喂?”电话很快接通。
“安迪,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她声音低沉,“关于我母亲的账本。”
“怎么了?”安迪语气一沉,“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有人在查我。”她简单说明情况,“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他们知道我爸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樊胜美,听我说。”安迪的声音透出一丝紧张,“最近资本圈有人提起你的名字,说你是某个幕后势力扶持的新秀。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你一定要小心。”
挂断电话后,樊胜美立即打开私人笔记本,调出旧账本扫描件,反复核对母亲曾提及的“投资记录”。
她的手开始颤抖。那些模糊的字迹,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一点点割开她极力掩藏的过去。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被试探,而是在被筛选。对方早已掌握她的全部信息,只等她做出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将账本合上,目光逐渐坚定。
她不能被操控。
夜幕降临,窗外下起了细雨。樊胜美独自坐在公寓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又跳出一条信息:
【“孟宴臣也在查你。”】
她盯着那句话,眉头越皱越紧。
门铃突然响起。
她愣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孟宴臣,浑身湿透,西装贴在身上,头发也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
他站在门口,目光如炬,语气直接:“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了那个人?”
樊胜美没有否认,淡淡道:“我在考虑。”
孟宴臣走进来,顺手关上门,水珠顺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板上。
“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他走近一步,声音低沉,“你以为他们是来拉你上位的,其实……他们是想让你变成他们的棋子。”
“那你是来阻止我的?”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中带着警惕。
“还是来说服我?”
孟宴臣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呢?”她忽然反问,“你是不是也在查我?”
他神色微变,但没有否认。
“信任是双向的。”她轻声说,“如果你连这点事都瞒着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孟宴臣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我只是不想你被他们利用。”
“可我现在已经站在悬崖边了。”她直视着他,“要么跳下去,要么被推下去。”
他伸手想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低声说:“别让他们把你变成另一个许沁。”
说完,他转身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屋里陷入一片寂静。
樊胜美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细雨,思绪万千。
手机再次震动。
新信息弹出:
【“你还有三天时间。”】
她盯着屏幕,眼神逐渐变得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