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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警官曾经以为自己是这座城市最正直的人。现在，他躲在警局的办公桌下，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爆炸声，意识到自己可能错得多么离谱。
他想起那些被压下的案子——市长的儿子酒后驾车致人死亡，却被认定为意外；那个富商虐待致死的小保姆，被伪装成自杀；还有他自己，为了晋升而栽赃给那个无辜的年轻人...
“你们都是魔鬼，都要下地狱，一个都逃不了...”
这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每一次重复都带来新的剧痛。鲜血从他的耳朵、鼻子和眼角流出，他的内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揉捏着。
“我不是恶魔！”他对着空荡荡的警局大喊，“我维护了秩序！我保护了市民！”
但记忆不受控制地涌现：被冤枉的年轻人母亲哭晕在法庭上；车祸受害者家属被威胁闭嘴；小保姆尸体上的淤青和伤痕...
赵警官崩溃了。他爬出桌底，踉跄地走到街上。人们像行尸走肉般游荡，有些人突然开始大声忏悔，然后爆炸成血雾。
他看到一个小女孩跪在地上，哭喊着：“我偷了同学的铅笔！我骗妈妈说学校要交钱买零食！我有罪！”
然后那孩子也爆炸了。
赵警官终于明白——这不是关于罪行的严重程度，而是关于忏悔的真实性。那些试图用微不足道的忏悔来蒙混过关的人，同样遭到了审判。
他跪在地上，真正开始审视自己的一生。不是作为警察，而是作为一个人。所有的谎言、妥协、自私和残忍，在这一刻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我有罪...”他轻声说，然后是更大声的，“我有罪！”
他站起来，走向广场中央，那里已经堆满了残缺的肢体和凝固的血浆。他抬起头，直面那只巨大的眼睛，开始详细地、毫无保留地诉说自己所有的罪行。
随着每个字的吐出，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解脱感。但同时，体内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在最后的瞬间，赵警官仿佛看到那只眼睛中闪过一丝...满意？然后他的意识消散在一片光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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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恐惧得无法动弹。他看到邻居、同事、陌生人，一个接一个地崩溃、忏悔、死亡。
最令他恐惧的是，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开始发痒，嘴唇不由自主地颤动。那些他深埋心底的秘密——大学时期为了竞争奖学金而诬陷同学作弊；工作中窃取同事创意并 claiming credit；甚至更久远的事情，小时候故意弄坏弟弟的玩具只因为嫉妒父母对他的偏爱...
每一桩往事现在都像活物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带来生理上的痛苦。他感到血液在体内异常流动，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手揉捏着。
“不！我不是恶魔！”他对着空房间大喊，但声音被淹没在持续的呜咽声中。
李明跌撞地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想喝点水，但流出的不是清水，而是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他猛地关掉龙头，背靠着冰箱滑坐在地上。
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噩梦持续着，没有减弱的迹象。街道上的惨状不断上演，跳楼的人越来越多，自发忏悔然后爆炸的人也不断出现。整座城市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李明蜷缩在角落，双手紧紧捂着耳朵，尽管他知道这对外部来源的声音或许有用，但对直接在大脑中回响的声音毫无意义。
“你们都是魔鬼，都要下地狱，一个都逃不了...”
这声音现在有了变化，不再是统一的合唱，而是变成了无数个体的忏悔和控诉。李明能分辨出其中一些声音：
“我贪污了救灾款...” “我虐待养老院的老人...” “我开车撞人后逃逸...” “我强奸了那个女孩还诬陷她自愿...”
每一个声音都在诉说着自己的罪行，然后在一阵痛苦的尖叫中戛然而止。李明意识到，那些声音的主人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最令他恐惧的是，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开始发痒，嘴唇不由自主地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挣脱束缚，从他口中爆发出来。
“不，我不能...”他咬牙坚持，“那些事没那么严重...很多人都做过更坏的事...”
但这种自我安慰毫无作用。相反，一种清晰的认知在他脑中形成：这不是关于比较谁的罪行更严重，而是关于每个人内心的黑暗面。那些看似微小的恶意，累积起来也能构成灵魂的污点。
突然，公寓门被猛烈撞击。
李明吓了一跳，屏住呼吸。
又一次撞击，门板开始裂开。
“谁、谁在那里？”他颤抖着问。
没有回答，只有第三次撞击，门锁崩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是楼下的小王，一个总是彬彬有礼的年轻程序员。但现在他的样子可怕极了——七窍流血，眼睛凸出，衬衫被自己撕扯得破烂不堪。
“我有罪！”小王尖叫着，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我编写了监控后门程序！我窃取用户数据！我贩卖隐私！”
李明退缩到墙角，“小王，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东西在影响我们！”
但小王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嘶吼着：“我还修改了病历系统！收了贿赂！有人因为我的错误而死！”
他每说出一桩罪行，身体就抽搐一下，更多鲜血从毛孔中渗出。李明惊恐地看到，小王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纹，发出淡淡的红光。
“快停下！你会死的！”李明喊道，尽管他知道警告已经来不及了。
小王转向他，眼神中既有痛苦也有一种诡异的解脱：“我们都得死！这是审判日！没有人是无辜的！”
说完最后这句话，小王的身体像充气过度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然后——
砰！
李明被震飞到对面墙上，温热的液体和碎片溅满整个房间。他重重摔在地上，几近昏迷。
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他仿佛听到了另一种声音，轻柔而清晰：
“只有真正的忏悔才能获得救赎...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良知...”
李明也和其他人一样，仰头宣布着自己的罪行，身上满是血，近乎看不出是人，他的身体发生了爆炸，他也走了……
天空中的那只眼睛，或者 whatever it was，不是在惩罚有罪的人，而是在惩罚不愿真正忏悔的人。那些跳楼和爆炸的人，或许是因为他们无法面对自己的罪恶，内心的冲突导致了神罚像是物理层面的自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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