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碎在高脚杯里，折射出满场衣香鬓影。我指尖夹着杯勃艮第，靠在露台栏杆上听助理汇报下半年的影视投资计划，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了宴会厅入口处。
苏晚穿着一身香槟色礼服，裙摆上的碎钻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像极了三年前她生日那天，我送给她的那盒星砂。只是此刻她脸上没了当年的娇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局促的慌张，正踮着脚在人群里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林总，盛世传媒的张总过来了。”助理的声音拉回我的注意力。我收回目光，转身时恰好对上张总伸过来的手，笑容得体地迎上去：“张总，久等了。”
寒暄的话刚说了两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苏晚正被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缠着敬酒，她皱着眉想推开对方，却被男人死死攥住手腕。那男人我认识，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色胚王总，仗着手里有几个钱，在酒局上没少占便宜。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才让我找回几分理智。我不该管的，三年前她把我送的戒指扔在地上，踩着我的手说“林野，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配得上我吗”的时候，就该料到她有今天。
可当苏晚的目光越过人群，带着求救的意味落在我身上时，我还是没忍住迈开了脚步。
“王总，”我拍了拍王总的肩膀，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的人，你也敢动？”
王总回头看见我，脸上的油腻笑容瞬间僵住，手忙脚乱地松开苏晚的手腕，讪讪地笑道：“林、林总，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跟苏小姐聊聊天。”
“聊天需要攥着手聊？”我挑眉，目光扫过苏晚泛红的手腕，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王总的公司最近在竞标城东的商业综合体项目吧？明天让你的项目经理直接联系我的助理，这个项目，你们不用参与了。”
王总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里不停说着“林总饶命”，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没人敢说话。苏晚站在原地，眼眶通红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收回目光，语气冷得像冰，“让你的伴儿送你回去。”
“林野……”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哽咽，“我没有伴儿，我是自己来的，我找了你好久……”
我没再理她，转身想走，手腕却被她死死抓住。她的指甲掐进我的皮肉里，带着颤抖的力道：“林野，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就五分钟，好不好？”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我皱着眉甩开她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耐：“苏晚，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三年前你把我从你家赶出来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礼服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知道错了，林野，我那时候是被猪油蒙了心，是李曼挑拨我，说你跟她有一腿，我才会跟你吵架的。后来我知道真相了，我去找过你，可你已经走了，我找不到你……”
李曼？我想起那个总是跟在苏晚身边，看我的眼神带着敌意的女人。原来当年的误会，是她搞的鬼。可那又怎么样？当初苏晚要是肯信我一句，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知道错了就完了？”我冷笑一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刚才被她抓过的手腕，“苏晚，你以为你是谁？想跟我吵架就吵架，想求和就求和？我林野的时间，没那么不值钱。”
她看着我，眼泪掉得更凶了，声音带着绝望：“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林野，我不能没有你，这三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我每天都在后悔……”
“后悔？”我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她脖子上那条项链上。那是当年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银质的小月亮，现在已经有些氧化发黑，可她还戴着。“你后悔的不是跟我吵架，是后悔失去了一个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人。苏晚，你从来都只爱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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