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花开，新的约定

春风吹过戈壁时，红柳村的第一株沙枣树开花了。细碎的米白色小花攒成簇，藏在银灰色的枝叶间，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甜香。苏清鸢蹲在树下，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下一片花瓣，放进标本夹里——这是她答应给考察队的植物样本，记录星核能量影响下的植物变异数据。

“清鸢，快来看！”陆战霆的声音从转化站方向传来。

她跑过去，只见实验室的培养皿里，几株耐旱草的根系在能量营养液中舒展，根须上竟泛着与星核同源的蓝光。“它们的生长速度比预期快了三成！”陆战霆指着监测屏，“教授说，这意味着我们的营养液配方可以批量生产了。”

正说着，村长领着几个村民扛着锄头过来，黝黑的脸上堆着笑：“丫头，战霆小子，村西头那片荒地整好了，你们说的‘能量滴管’啥时候能装上？”

“明天就到。”陆战霆拿出图纸，“我们设计了埋地式的，能根据土壤湿度自动调节能量输出，省得你们来回跑。”

村民们听得直点头，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举着朵沙枣花跑过来，往苏清鸢手里一塞：“姐姐，这个给你，香香的。”

苏清鸢笑着接过，花瓣上还带着露珠。她忽然想起父亲笔记里夹着的一张老照片：年轻的父亲蹲在类似的沙枣树下，怀里抱着个襁褓，正是年幼的自己。照片背面写着：“等花开满戈壁，就带清鸢来看。”

“在想什么？”陆战霆递来一杯温水。

“在想，爸爸当年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盼着这里长出花来。”她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三个月后，研究中心的第一批设备运到了。考察队的教授带着学生们在戈壁上竖起监测塔，银色的塔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与远处的能量罩遥相呼应。苏清鸢和陆战霆则忙着给村民们培训设备操作，手把手教他们看能量仪表盘。

“记住，这个绿灯亮是正常，红灯闪就是能量过载，得赶紧按这个红色按钮。”苏清鸢指着控制台，给村东头的王婶演示，“要是记不住，就看这张图，上面画着呢。”

王婶笑得露出豁牙：“放心吧丫头，我家孙子天天抱着这图看，比看动画片还认真。”

傍晚收工时，陆战霆拉着苏清鸢往风蚀崖后面走。绕过几块巨大的风蚀岩，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平整的土地，上面用白石灰画着轮廓——是座小房子的形状。

“这是……”苏清鸢愣住了。

“上次你说想种沙枣林，我想着，得有个地方歇脚。”陆战霆挠了挠头，“教授说，研究中心建成后，我们可能要常驻这里。村长说这块地归我们用，等忙完这阵，就动手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不是戒指，而是枚用星核碎片打磨的吊坠，形状像朵沙枣花。“我找老石匠打的，他说这石头有灵性。”

苏清鸢接过吊坠，触手温润，仿佛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能量。她忽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当年在崖边那次一样轻，却带着不一样的温度。

“陆战霆，”她看着他的眼睛，“等房子盖好，我们就在院里种满沙枣树吧。”

“好。”他握住她的手，吊坠在两人掌心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远处，红柳村的灯光又亮了起来，比上次更多、更密，像撒在戈壁上的一把星子。星核的能量罩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层柔软的光晕，将这片正在苏醒的土地拥在怀里。

沙枣花的香气随着晚风飘过来，苏清鸢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不过是一代又一代人，把种子埋进土里，把希望传给后人。而她和陆战霆的约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