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光软乎乎的,我刚把浅紫围巾搭在肩上,就听见楼下江屿的喊声。跑到窗边往下看,他正拎着帆布包站在自行车旁,手里还举着个暖手宝 —— 是我上次说冬天用着舒服,他特意放在车里的。
“快点呀,樱花园早去人少!” 他朝我挥手,帆布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相机背带。我抓上新纪念册往楼下跑,刚到他面前,就被塞了颗草莓干:“路上吃,垫垫肚子,樱花团子在包里,还是温的。”
自行车后座垫铺了层绒布,是江屿上周缝的,怕我坐久了凉。“我查了,樱花园的早樱刚冒花苞,没全开,刚好踩点,” 他蹬着车,风里带点浅粉的香,“等三月中满开,坐石凳上拍照,背景全是花,肯定好看。” 我趴在他背上点头,手轻轻攥着帆布包的带子,里面的新纪念册安安稳稳的,像揣着个小期待。
到樱花园时,门口还没几个人。江屿锁好车,牵起我的手往里面走,没走两步就停住:“你看那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几棵樱树的枝头上缀满了粉白的花苞,风一吹,有个花苞轻轻晃了晃,像要炸开似的。
“就这里吧,” 江屿放下帆布包,掏出相机,“春天花开时,你坐在这石凳上,手里拿片花瓣,我从侧面拍,光刚好能落在你头发上。” 他蹲在地上调整角度,我凑过去看相机屏幕,里面的石凳旁还留着圈浅草,他笑着说:“等天再暖点,草变绿了,配着樱花更嫩。”
我突然想起背包里的相机,掏出来对准他 —— 江屿正仰头看枝头的花苞,阳光落在他发梢,手里还捏着片刚掉的樱花瓣,粉粉的贴在指尖。“咔嚓” 一声,他转头看我,眼里带着笑:“偷拍我呀?” 我赶紧把相机藏在身后,却被他拉过去看屏幕:“拍得好,比我拍的自然,贴纪念册里。”
我们坐在石凳上歇脚时,江屿从包里掏出樱花团子 —— 是上次超市阿姨送的那个,他特意用保温袋裹着,还带着点温度。“这个留到现在,就等在樱园吃,” 他拆开包装递过来,“尝尝,是不是比上次更甜了?” 我咬了一口,豆沙混着淡淡的樱花香,比之前吃的还软,他看着我点头,自己才拿起另一盒,慢慢吃着。
风又吹过来,几片完整的樱花瓣飘落在石凳上。江屿捡起来,小心地拂掉上面的灰:“这个压平了贴纪念册正好,比贴纸还真。” 他从帆布包里翻出张硬卡纸,把花瓣夹在中间,又放进我的新纪念册里:“你的粉色册配粉花瓣,刚好。” 我翻开册子,把花瓣夹在昨天写的那页旁边,笔尖顿了顿,写下:“周六和江屿来樱园踩点,早樱刚冒花苞,他捡了花瓣夹进册子里,樱花团子比上次更甜。”
江屿凑过来看,伸手拿过我的笔,在旁边画了棵小樱花树,树下还画了个举相机的小人:“这个是我,春天满开时,就站在这里拍你。” 我笑着抢过笔,在他的蓝色纪念册上画了片樱花瓣,旁边写:“江屿说春天带帐篷来野餐,要吃樱花味汽水配团子。” 他看着画,挠了挠头:“还要带你上次说的草莓蛋糕,超市新出的。”
快到中午时,樱园里的人渐渐多了。江屿收拾帆布包时,特意把夹着花瓣的纪念册放在最上面:“别压着,花瓣要平平整整的。”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星星项链,阳光透过樱花苞落在上面,闪着细弱的光:“你看,项链和花瓣颜色还挺配。” 他低头看了看,伸手帮我把项链摆正:“配,我女朋友戴什么都好看。”
骑车回去的路上,我靠在江屿肩上,翻着相机里的照片 —— 有他捏着花瓣的样子,有我对着花苞笑的样子,还有两张叠在一起的樱花瓣。“摄影展应该快出结果了吧?” 我小声问,心里有点盼着,又有点紧张。江屿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不管结果怎样,我们一起拍的照片,就是最好的。”
晚上到家,我把夹在纪念册里的樱花瓣取出来,放在书桌上压好。翻开小本本,补了行字:“樱园踩点很开心,江屿画了小樱花,还说春天带草莓蛋糕来野餐。相机里存了好多照片,等着贴进新纪念册。我们的故事,离春天又近了一步。”
写完,我把小本本和两本纪念册摆在一起 —— 浅粉色的樱册,浅蓝色的海册,还有记满日常的小本本,旁边压着樱花瓣,挂着星星项链。窗外的风轻轻吹着,我好像已经闻到了三月樱花满开的香,好像已经看见江屿举着相机,站在樱花树下朝我笑。
这些日子的故事,从冬天的星空到夏天的海,再到现在的樱园花苞,都被小心地记着。以后还有春天的樱花,还有没说完的小约定,慢慢走,慢慢写,只要有江屿在,每一天都像樱花瓣一样,软乎乎的,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