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栀子花海的那天，是个难得的晴天。苏念背着相机，夏栀拎着装着干花瓣的小布包，两人沿着开满野花的小路往里走，风一吹，漫山遍野的栀子花香便涌了过来，甜得人心里发暖。
“你看那边。”夏栀拉着苏念的手腕往坡上走，那里有一丛开得格外繁盛的栀子，雪白的花瓣层层叠叠，沾着清晨未散的露珠。她松开手，转身站在花丛前，阳光穿过花瓣落在她脸上，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带着柔光，“来拍一张吧，就现在。”
苏念举起相机，镜头里的夏栀笑着抬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指尖不小心碰落了花瓣上的露珠。她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把这帧带着香气的画面存进内存卡。这一次，她不用再偷偷调整角度，不用怕被发现，只需要专注地捕捉眼前人的模样。
“换我拍你。”夏栀接过相机，熟稔地调整参数——这些日子她总借着看苏念的照片，悄悄记下了相机的用法。苏念有些局促地站在花丛边，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夏栀却笑着指挥：“低头闻闻花，对，就这个样子，很温柔。”
相机快门连响几声，苏念抬头时，正撞见夏栀盯着屏幕笑，眼神软得像化了的蜜糖。“拍得很好看，”夏栀把相机递回去，从布包里拿出两张拍立得相纸，“我们合一张吧？”
苏念点头，凑近夏栀身边。两人并肩站在栀子花丛前，夏栀举着拍立得，倒计时的声音落下时，苏念听见身边人轻轻说了句“我喜欢你”。相纸弹出的瞬间，她转头，正撞上夏栀凑过来的目光，两人的鼻尖轻轻碰到一起，周围的栀子花香仿佛都浓得化不开了。
拍立得的影像慢慢浮现，照片里的两人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是漫山的纯白栀子。夏栀把照片塞进苏念的相机包，又拿出那个贴满干花瓣的相册，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以后我们拍的每一张照片，都贴在这里好不好？”
“好。”苏念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无比清晰。
傍晚离开时，两人手里都攥着大把栀子花枝。路过村口的小卖部，夏栀突然想起什么，拉着苏念进去买了两个玻璃罐。“回去把花瓣晒干，装在罐子里，”她晃了晃手里的罐子，眼睛亮晶晶的，“这样一年四季，都能闻到今天的味道。”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栀子花枝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像极了那些曾藏在心底、如今终于肆意生长的情愫。苏念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夏栀，突然举起相机，拍下了她提着玻璃罐、追着蝴蝶跑的背影。
照片里，夏栀的马尾扬起，落在她肩头的栀子花瓣格外显眼。苏念低头在相机里给这张照片命名——“我们的第一个夏天”。
风掠过树梢，带着栀子花香和细碎的笑声，远处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那些藏在镜头后的暗恋，那些写在相册里的心事，终于在这片花海中，长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喜欢，伴着年年盛夏的栀子花香，绵延向很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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