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损失费

“简单，”姜来语气平淡道，“第一，给你三秒钟，让你的人滚开。第二，给你十分钟，自己滚去医院。第三，精神损失费——数字我会让助理发给你，一分不少地赔给他。今天这事，我就当没看见。”

陈导气得浑身发抖，但看着姜来那双冰冷又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再想到那些关于她家族的隐秘传闻，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化为了恐惧。他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姜来这才满意地微微颔首。她侧头对身后的田嘉瑞轻声道：“我们走。”

直到走出餐厅，晚风吹拂在脸上，田嘉瑞才仿佛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身前那个纤细却气场强大的背影，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困惑。

他并不认识她，只知道别人叫她“姜导”，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但她刚才护在他身前的样子，以及三言两语就压得那个陈导不敢反抗的强势，都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个……谢谢您，姜导。”田嘉瑞快步跟上，真诚地道谢，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的沙哑，“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出手相助。”

姜来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路灯在她身上洒下一层柔光，却柔和不了她那份锐利的美。她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高大俊朗，此刻却显得有些无措的大男孩，目光在他沾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手，没事吧？”她问。

田嘉瑞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攥着拳，连忙松开，有些尴尬地把手往后藏了藏：“没…没事，不是我的血。是……”他顿了顿，更加真诚地看着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谢您。我们甚至还不认识，您就这样帮我……”

“举手之劳。”她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带着点惯有的小傲娇，“以后长点心眼，不是每次都能这么走运有人捞你。”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赔偿款到时候我会让我助理联系你。”

“赔偿款就不用了！”田嘉瑞连忙摆手，“您帮我解围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不想在沾惹上这种人……”

“给你的，你就拿着。”姜来打断他，“那是你应得的精神补偿，不要白不要。那种人的钱，不拿才是亏了。”

田嘉瑞看着她，只觉得这位年轻的女导演说话做事又酷又直接，和他平时接触的那些人完全不同。他心里有些好奇。

“那…那至少，留一个联系方式？”田嘉瑞鼓起勇气，拿出手机，眼神真诚又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直率，“不然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想正式地感谢您一次。”

姜来看着他明亮又带着恳求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惊魂未定，她沉默了两秒，似乎权衡了一下。

然后，她微微倾身，报出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工作号微信。赔偿的事，我会让助理加你细谈。”她的语气公事公办，但终究是给了。

田嘉瑞赶紧记下，像是拿到了什么宝贝，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带着他特有的阳光气息：“太好了！我保证不会随便打扰！”

“嗯。赶紧回去把手洗干净，好好休息一下。”她说完，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田嘉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座驾汇入车流消失不见，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

陈导躺在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医生刚给他换完药，嘱咐他伤口不能沾水。

“妈的…”他低声咒骂着，手指紧紧攥着床单。脑海中闪过姜来那张冷傲的脸和田嘉瑞惊慌却倔强的表情，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但他很快又泄了气。姜来到底什么来头，连背后的资方都忌惮…这个仇，他报不了。

“都是那个＊＊＊引的路！”陈导突然想起牵线的李副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张，帮我个忙。李亮那小子，我不想再在横店看到他了…对，彻底封杀。”

挂了电话，陈导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老张办事他放心，几十年的交情，那是他发小，看着他一步步做大，平时圈里也都靠他还有他上头大佬罩着，他们只有钱到位，不牵扯利益，都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次被摆了一道，总要让他找个出气筒吧，怪就怪李亮办事蠢钝。这么想，他心情稍微舒畅了些，但一想到田嘉瑞安然无恙，甚至还给了一笔赔偿，那根刺又扎了回来。

“等着瞧，小子。”他阴恻恻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