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窗帘的那天,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书桌上还放着檀健次求婚时的戒指盒,我把它打开,指尖抚过冰凉的钻石,突然就想通了——不能再让他独自扛着所有压力,也不能再把自己困在别人的恶意里。那天下午,我翻出落灰的笔记本,写下了第一个剧本大纲的标题。
最初的日子最难熬。我把自己关在书房,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电脑屏幕的光成了唯一的陪伴。早上檀健次出门工作时,会把温好的牛奶放在书桌旁,晚上回来,总能看见我对着满屏修改意见掉眼泪。有次改剧本改到凌晨三点,电脑突然蓝屏,没保存的文档全没了,我坐在椅子上崩溃大哭,恨自己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檀健次听到声音跑进来,没说安慰的话,只是蹲下来帮我捡掉在地上的手稿,然后陪我重新写到天亮,指尖的温度一直握着我的手,没松开过。
投稿的过程更像一场漫长的煎熬。我把写好的剧本发给二十多家影视公司,收到的全是石沉大海的沉默,偶尔有回复,也全是“故事没新意”“不符合市场”的否定。有次在咖啡馆改剧本,邻座两个女生在聊檀健次,说“他那个女朋友真是走了狗屎运,一点本事没有”,我攥着笔的手都在抖,却没勇气抬头,只能假装没听见,把眼泪咽进肚子里,然后在剧本里写下更坚定的台词——我要证明,我不是依附他的人,我有自己的光芒。
最苦的是第二年冬天,我得了重感冒,却赶着想在截稿日前把剧本改完。发烧到39度,脑袋昏昏沉沉,打字时手指都在打颤,檀健次硬拉着我去医院,我却抱着电脑不肯放,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没跟我争,只是在医院陪我输液时,帮我把剧本打印出来,一句一句读给我听,让我口述修改意见。那天晚上,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突然觉得再难的路,只要有他在,好像就能走下去。
第三年春天,终于有公司联系我,说想把我的剧本拍成电视剧。开机那天,我站在片场,看着演员念出我写的台词,看着镜头里的故事慢慢鲜活,突然就红了眼眶。后来电视剧播出,收视率一路飙升,我也成了业内有名的编剧。颁奖典礼上,我握着奖杯说:“谢谢那个曾经躲在房间里哭,却没放弃的自己,更谢谢那个一直陪着我,给我勇气的人。”
下台后,檀健次走过来,把我抱进怀里,声音带着点哽咽:“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我抬头看他,阳光落在我们身上,这一次,我终于敢坦然地告诉他:“现在,我们可以并肩站在光里了。”
檀健次发微博的那天,我正在片场改剧本。手机突然震动不停,助理拿着我的手机跑过来,眼里亮着光:“姐,你快看!檀老师发微博了!”
我点开微博,置顶的那条是他的官宣——没有复杂的文案,只有两张照片。第一张是三年前海边求婚的侧影,落日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第二张是昨天拍的,我握着编剧奖杯,他从身后轻轻环着我的腰,我们都笑着,背景是家里洒满阳光的落地窗。配文只有一句话:“我的女孩,终于和我一起站在光里了。”
评论区的刷新速度快得惊人,我攥着手机的手有点发紧,下意识想起三年前那些恶评,心跳不由得加快。可往下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屏的“恭喜”——
“天!原来是那位爆火剧的编剧!姐姐好厉害,配得上檀老师!”
“之前错怪姐姐了,以为是素人,没想到这么有才华,这才是势均力敌的爱情吧!”
“从求婚到现在,檀老师一直很坚定啊,姐姐也超争气,太好哭了!”
“之前骂过姐姐的来道歉,是我狭隘了,现在觉得你们好配!”
没有了“配不上”的嘲讽,没有了“耽误他”的指责,连之前最激进的几个评论,也变成了“对不起,之前是我不理智”。我看着那些温暖的评论,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释然——这三年的苦没白吃,我终于用自己的能力,赢得了别人的认可,也终于能坦然地站在他身边,不用再怕拖他后腿。
檀健次的电话刚好打过来,声音里带着笑意:“看到评论了吗?我就说,我的女孩值得所有人喜欢。”
我吸了吸鼻子,笑着说:“看到了,谢谢你一直相信我。”
“不是我相信你,是你自己足够努力。”他的声音很柔,“晚上回家,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挂了电话,助理递来纸巾,笑着说:“姐,你看,现在没人骂你了,大家都在祝福你们呢!”
我点点头,看向片场里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看向远处的夕阳——和三年前海边的落日一样暖,可这次,我的心里没有了不安,只有满满的踏实。原来真正的爱情,从不是一方依附另一方,而是两个人一起努力,一起成长,最终并肩站在光里,被所有人祝福。
我约静静在常去的咖啡馆,选了靠窗的位置。她刚坐下,就盯着我笑:“现在可是大编剧了,还愿意陪我喝这种平价咖啡啊?”我没接话,只是把刚点的热可可推到她面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那些藏在心里的话,突然就有了出口。
“你还记得三年前,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吗?”我轻声开口,看着窗外的落叶,“那时候每天醒了就看恶评,出门倒垃圾都被人扔菜叶子,我总觉得是我毁了他。”静静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眼神瞬间软下来,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接着说,说电脑蓝屏时丢失的剧本,说二十多家公司的拒绝邮件,说发烧到39度还抱着电脑改稿的夜晚。“有次在咖啡馆,听见别人说我‘走了狗屎运’,我躲在座位上哭,连咖啡凉了都没发现。”讲到这里,我的声音有点发哑,“那时候檀健次每天陪我改稿到天亮,我输液他就帮我读剧本,我总怕自己撑不下去,是他一直说‘我相信你’。”
静静突然吸了吸鼻子,我抬头,看见她眼眶红了,眼泪正顺着脸颊往下掉。“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握住我的手,“我还以为你熬过来很容易,原来你受了这么多苦。”
“现在都过去了。”我笑着帮她擦眼泪,“你看,我现在能站在他身边,能让别人说‘他们好配’,那些苦好像都值了。”
静静却哭得更凶了,抹着眼泪说:“我知道你要强,可你也该跟我说说啊,我看着你当时朋友圈停更,打电话你也总说‘没事’,我都快急死了。”她顿了顿,又笑起来,“不过还好,你熬出来了,现在谁还敢说你配不上他?你可是靠自己写出一片天的大编剧!”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我们身上,热可可的香气漫在空气里。我看着静静又哭又笑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温暖——原来不管走了多远的路,受过多少苦,总有这样一个人,会心疼你的委屈,为你的坚持落泪,也为你的成功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