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白炽灯晃着冷光，沈亦臻攥着那张印着“破产清算通知书”的纸，指节泛白。茶几上还摆着昨天没吃完的外卖，汤汁凝在塑料盒里，像他此刻沉到谷底的心情——创业三年，最后只换来一叠欠薪单和空荡荡的办公室。
门“咔嗒”一声开了，林晚抱着个保温袋走进来，围巾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她没先问结果，只是把保温袋往沈亦臻面前一放，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热牛奶和糖心蛋：“刚在楼下便利店热的，你昨天说胃不舒服，别空腹坐着。”
沈亦臻喉结动了动，没接，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晚晚，钱没了，还欠了员工三个月工资……”
林晚没说话，转身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他手心里。卡面还带着她口袋里的温度，她蹲下来，仰着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这是我攒的五万块，本来想留着给我妈下次复查用，但你员工的工资不能拖——他们跟着你熬了半年，不能让人家白等。”
“不行！”沈亦臻猛地把卡推回去，“阿姨的病更重要，我不能用你的钱……”
“什么你的我的？”林晚打断他，伸手把卡重新塞进他西装内袋，指尖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沈亦臻，你当初在我妈住院时，天天守在ICU外替我值夜班，怎么不说‘你的事’？现在你难了，我就不能帮一把？”
她顿了顿，伸手揉了揉他皱成一团的眉心，语气软下来：“再说了，我信你。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社区养老APP’方案，我看了，比你之前做的电商靠谱多了——这次我们慢慢来，钱没了可以再赚，人在就行。”
沈亦臻盯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嫌弃，只有实打实的信任。他忽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后怕：“晚晚，我怕我让你失望。”
“不会的。”林晚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等你把员工工资结了，我们就租个小办公室，我帮你做用户调研，咱们一起把方案做出来——以后啊，咱们的工作室，得有个能晒到太阳的落地窗。”
沈亦臻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头在她发顶印了个轻吻。窗外的夜色还浓，但旧沙发上的两个人靠在一起，倒像是把冷光都焐成了暖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心里忽然定了——只要林晚在，他就不怕从头再来。
临睡前，沈亦臻翻着手机找兼职，林晚凑过来，指着屏幕上“助理招聘”的词条笑：“等咱们有钱了，也招个靠谱的助理，省得你天天自己跑东跑西。”
沈亦臻揉了揉她的头发，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好，到时候让助理给你买奶茶，三分糖少冰，你最爱的那种。”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没人知道，后来那个“靠谱的助理”，会把这满室的暖，搅成一场透心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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