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尽头,一座会唱歌的沙漠黑市——"蛇琴堡"。
夜幕下,堡墙用空心陶罐砌成,风过处"嘶嘶"作响,似群蛇吐信。
堡口石碑刻着:
"欧阳锋后学,毒琴双绝,传至不知第几代,价高者得。"
字迹被风沙磨得模糊,像西毒本人一样狂傲又落魄。
堡内中央,摆着一张巨大蛇琴——七弦为蟒筋,琴身是响尾蛇骨。
大会规则:以琴音施毒,毒倒对手者为胜;胜者可问西毒传徒下落。
蛇琴旁,坐着现任"西毒"招牌持有人:
独孤七七,年约双十,衣绣白蟒,眼角两点金鳞,弹琴前先舔蛇牙。
她抬眼,声音带嘶嘶尾音:"谁来试毒?"
花叮咚拍算盘:"瓢来了!"
她跃上擂台,算盘当琴,算珠为箭,
一曲《十八摸》弹得俏皮,珠粒破空,打向蛇琴弦。
独孤七七蛇牙一舔,指尖拨弦,"嘶——"毒音化风,
算珠竟被音毒腐蚀,半途成灰。
莫嚷嚷铁桶扣头,桶面当鼓,"咚咚"重击,
回音成浪,与蛇音对撞,沙堡四壁陶罐齐裂,毒沙弥漫。
钟小胆倒挂梁上,趁毒沙上扬,洒出"碗"形暗器——
薄如月,旋如风,一切毒沙被碗风卷回,反罩独孤七七。
蛇琴音乱,毒风倒噬,独孤七七衣角被腐蚀出点点蛇纹洞。
曲星大笑,纵身跃起,青烛剑尖挑向蛇琴七弦,
剑火炙蟒筋,"嗤嗤"作响,毒蛇焦香四溢。
他借火压毒,借剑压音,
一式"青烛·焚琴",七弦尽断,蛇骨琴身被剑火烤得弯曲,
最后"啪"地碎成一地白骨。
独孤七七跪地,金鳞眼角溅出毒泪:"我败了,问吧!"
曲星收剑,笑意张狂:"西毒传徒,现在何处?"
独孤七七抬手,指向堡外更西:"白驼山·毒琴谷,师尊'欧阳不知第几代',等你们去续弦。"
文溪以留白剑压下蛇骨灰烬,
"我们不学毒,只续弦——
续一条,不再害人的弦。"
独孤七七怔住,半晌,伸手与文溪击掌:
"带我走,去学不害人的琴。"
蛇琴已毁,她却露出三年来第一个笑,
像毒蛇褪皮,露出温润的人心。
蛇琴堡外,朝阳喷薄。
锅碗瓢盆侠+新成员独孤七七,排成歪歪扭扭的队:
锅、碗、瓢、盆、蛇骨、酒葫芦,
在沙地上投下七道怪影,
像七只荒诞的乐器,准备去弹白驼山。
更西处,白驼山毒琴谷,
晨雾如蟒,盘在山腰,
隐约传来"嘶嘶"琴音,
像欧阳锋本人,在风沙里,
等待下一根,
不再毒人的弦。
晨雾像被巨蟒吞吐,一缕缕盘在沙丘腰间。独孤七七指着远处蜿蜒山影,声音发颤:"白驼山,毒琴谷。"象鼻卷起的沙粒落在山脚,竟发出"叮"的脆响——整座山由风蚀空壳岩叠成,轻击即鸣,似天然共鸣箱。曲星把青烛剑往沙里一插,火借风势,"噗"地窜起三丈,像给毒山点一盏迎客灯。
谷口两座驼峰对峙,中间悬着七根巨弦——蟒筋风干后粗如儿臂,被晨风拨动,"嗡嗡"低鸣,毒音化实,沙面被震出细细波纹。独孤七七面色发白:"蟒弦一响,百毒齐出。"文溪握住她手腕,留白剑首银铃轻颤,发出与蟒弦相反的高音,两道音波相撞,"啵"地炸开一圈无尘空地,像把毒幕撕开一道缝。曲星抬手,火沿剑脊爬升,"青烛·焚音"——火浪卷过,蟒弦被烤得"嗤嗤"冒白烟,毒雾未及扩散,先被火幕吞没。七根巨弦,瞬断其三,谷口毒音破,象兵齐吼,像给这支杂牌军擂起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