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将整座异能者聚集的城市罩得严严实实。“星轨”餐厅的后门推开时，带起一阵混杂着食物香气与夜晚凉意的风，池景衍将黑色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指尖触到布料上细微的纹路，动作间带着一种沉淀多年的稳重。

他刚结束晚班，口袋里还揣着给弟弟池景序买的草莓味牛奶糖——那是景序每周最期待的东西。11岁的孩子自从父母牺牲后就变得格外内向，晚上总需要抱着父母留下的旧抱枕才能睡着，池景衍走在路灯投下的光影里，脑子里已经在盘算着回家后要给弟弟检查今天的作业。

“星轨”是专为异能者开设的餐厅，在这里工作的人多少都有点异能底子，客人们谈论的也多是最近哪片区域又出现了变异体，或是X组织又吸纳了几位高阶异能者。池景衍从不参与这些讨论，他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口罩，像个普通到随时会被淹没在人群里的服务人员，没人知道这个说话偶尔带着点毒舌、做事滴水不漏的28岁男人，曾是异能界最耀眼的新星——与父母同为SS级的空间切割异能者，曾在一次A级变异体暴动中，以一己之力切割出三十道空间裂缝，将失控的变异体尽数困在异次元，创造过至今无人打破的纪录。

可那场创造奇迹的战役过去不到半年，父母就接到上级的秘密任务，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官方通报里只轻描淡写地写着“因公殉职”，池景衍却在整理父母遗物时，看到了那份被标注“绝密”的任务文件末尾，一行被划掉又重写的备注：“需SS级异能者牵制，风险极高”。那天之后，他注销了自己在异能者联盟的所有信息，带着刚满8岁的景序搬到这座陌生的城市，隐姓埋名，再也没动用过空间切割的能力。

身后传来轻微的窸窣声时，池景衍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不是人类的脚步声，更像是变异体特有的、指甲刮擦地面的声音。他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拐进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这里避开了监控，也不会波及无辜路人。

追上来的是一只D级变异体，外形像只放大了三倍的老鼠，背上长满了暗紫色的骨刺，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池景衍。它显然是跟着“星轨”里异能者的气息来的，却误打误撞盯上了看似“普通”的池景衍。

池景衍侧身避开变异体扑过来的爪子，指尖在夜色中轻轻一扬。没有耀眼的光芒，也没有剧烈的声响，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在变异体的脖颈处，下一秒，那只还在嘶吼的变异体就像被无形的刀切开，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很快化作一滩黑色的黏液，消失在地面的缝隙里。

收敛起异能的瞬间，池景衍的指尖微微泛白——太久没动用能力，身体还有些轻微的不适感。他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巷口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年轻又张扬，像淬了电的金属，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空间切割？SS级的异能，用来解决一只D级变异体，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池景衍猛地回头，就看到巷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男人。对方穿着一件银灰色的冲锋衣，帽子戴在头上，露出的下颌线利落又精致，路灯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像是有细碎的雷电在闪烁。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的徽章，徽章上刻着X组织的标志——那是如今异能者最向往的官方组织，而眼前这个人，池景衍即使没刻意关注过新闻，也认得出。

司书淮，22岁的SS级雷电异能者，半年内带领小队解决了三次B级变异体暴动，上个月还代表异能者联盟去联合国发言，新闻里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据说他的雷电异能强度能达到SS级巅峰，出手时漫天雷光，连A级变异体都能瞬间击溃，加上那张足够上杂志封面的脸，收获了无数普通人的崇拜，也让他养成了一副自大又张扬的性子。

池景衍没说话，只是将手插进外套口袋里，指尖攥紧了那颗还没给景序的牛奶糖，身体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他不想和X组织的人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被人认出来。

司书淮从阴影里走出来，脚步慢悠悠的，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他上下扫了池景衍一眼，目光在他手腕上那道淡淡的旧疤上停留了两秒——那是当年池景衍创造奇迹时，被变异体的骨刺划伤留下的，只是现在很少有人记得了。

“有这么强的能力，却躲在餐厅里当服务员，”司书淮的声音里带着点玩味，“你应该去X组织，那里才是异能者该待的地方。”他说话时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邀请对方加入X组织，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池景衍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疏离：“我只是个没觉醒异能的普通人，你看错了。”他的语气很淡，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却已经让人感觉到他的不好接近。

司书淮挑了挑眉，显然不信。他往前走了两步，指尖有细微的电流闪过，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臭氧味：“普通人可切不开D级变异体。我刚才看得很清楚，你的空间切割……比联盟里那些老家伙的还熟练。”

池景衍不再跟他废话，转身就想走。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司书淮——雷电异能克制大多数异能，尤其是空间类，一旦被雷电击中，空间裂缝很可能会失控，波及到周围的建筑。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和X组织的人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被人认出来。

司书淮从阴影里走出来，脚步慢悠悠的，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他上下扫了池景衍一眼，目光在他手腕上那道淡淡的旧疤上停留了两秒——那是当年池景衍创造奇迹时，被变异体的骨刺划伤留下的，只是现在很少有人记得了。

“有这么强的能力，却躲在餐厅里当服务员，”司书淮的声音里带着点玩味，“你应该去X组织，那里才是异能者该待的地方。”他说话时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邀请对方加入X组织，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池景衍不再跟他废话，转身就想走。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司书淮——雷电异能克制大多数异能，尤其是空间类，一旦被雷电击中，空间裂缝很可能会失控，波及到周围的建筑。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在这里暴露身份，景序还在家里等着他。

司书淮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他原本是跟着这只变异体来的，想顺手解决掉，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看着池景衍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司书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有意思。”他低声说了一句，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帮我查个人，‘星轨’餐厅的服务员，大概180左右，经常戴着黑口罩。重点查他的异能觉醒记录。”

挂了电话，司书淮靠在巷口的墙上，指尖的电流还在断断续续地闪烁。他见过太多想巴结他的异能者，也见过不少故作清高的人，却从没见过像刚才那个男人一样的——明明有SS级的能力，却拼命想藏起来，连提到X组织都带着抗拒。这种反差，让他觉得格外有趣。

第二天一早，助理就把查到的资料发给了司书淮。司书淮坐在X组织专属的休息室里，打开文件，看到“池景衍”这个名字时，没什么反应，可当他看到“异能觉醒状态：未觉醒”那一行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未觉醒？”他拿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了敲，眼里的兴味更浓了，“连资料都能造假，看来这位‘普通人’，藏的秘密还不少。”

他想起昨晚那个男人清冷的声音，还有转身时利落的背影，忽然觉得，比起那些送上门来的崇拜者，这个藏在暗处的“SS级普通人”，要有趣得多。

而此时的池景衍，刚送景序去学校回来。他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那份刚打印出来的“星轨”餐厅排班表，眉头微微皱起。昨晚被司书淮撞见，他有些担心会被盯上，想找个借口请几天假，避开风头。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餐厅经理发来的消息：“景衍，今天有位重要客人要来，指定要你负责服务，记得穿得整齐点，别戴口罩了。”

池景衍的指尖顿了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回复了一句“好”，然后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变得有些凝重。他不知道，一场围绕着他的“狩猎”，已经悄然开始，而猎人司书淮，正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等着他再次出现。

司书淮的小队成员此时正在休息室里讨论今天的任务，短发女生林薇翻着变异体的资料，语气认真：“今天要去西区处理那只C级变异体，据说它能伪装成人类，有点麻烦。”

坐在她旁边的男生陆泽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查了西区的监控，那只变异体最近经常出现在‘星轨’餐厅附近，可能在盯着那里的异能者。”

另一个男生沈燃靠在沙发上，手里转着一把匕首，漫不经心地说：“正好，书淮今天要去‘星轨’吃饭，让他顺便看看情况，以他的能力，解决一只C级变异体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们口中的司书淮，此时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想起昨晚池景衍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今天见到这位“景衍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露出更多的破绽。

他倒要看看，这个藏着SS级异能的“普通人”，还能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