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雾岛进入了雨季,天总是阴沉沉的,雨一下就是好几天。贺峻霖窝在屋里写东西,严浩翔则忙着检修被雨水泡坏的航标,常常半夜才回来。
有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狂风卷着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轰隆隆的响声。贺峻霖睡不着,披着衣服坐在窗边等严浩翔,手里攥着那支录着海浪声的录音笔,却觉得里面的声音远不如窗外的真实。
凌晨三点,门终于响了。贺峻霖跑过去,看到严浩翔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头发贴在脸上,裤脚还在滴水,胳膊上划了道口子,正渗着血。
“你怎么搞的?”贺峻霖赶紧拉他进来,找了条干毛巾给他擦脸,眼眶都红了。
“没事,”严浩翔笑了笑,想把手藏起来,“刚才修航标的时候,被礁石划了一下,不深。”
贺峻霖没理他,拉着他坐在椅子上,拿出急救包,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伤口。酒精棉擦过皮肤时,严浩翔疼得皱了皱眉,却没吭声。
“以后不许这么拼了,”贺峻霖的声音有点哽咽,“航标坏了可以明天修,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不行啊,”严浩翔握住他的手,眼神认真,“今晚有渔船要归航,航标不亮,他们会迷路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得好好干活,才能养你啊。”
贺峻霖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严浩翔的手背上。“谁要你养,我自己也能挣钱。”他吸了吸鼻子,“我写的故事,有出版社联系我了,说想出版。”
严浩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还没定呢,”贺峻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们说,想加一些雾岛的照片当插图。”
“我帮你拍!”严浩翔立刻说,“我知道哪里的灯塔最好看,哪里的荧光藻最亮!”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贺峻霖的气早就消了。他低下头,在严浩翔的伤口上贴好创可贴,轻轻吹了吹:“以后小心点,听到没有?”
“听到了,管家公。”严浩翔笑着,伸手把他搂进怀里,“有你等着,我怎么舍得出事。”
雨还在下,两人坐在沙发上,盖着同一条毯子。贺峻霖靠在严浩翔肩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和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
“等雨季过了,我们去拍照片吧。”贺峻霖说。
“好,”严浩翔点头,“去拍灯塔的日出,拍海边的晚霞,拍我们种的那棵桂花树。”
“还要拍你修渔网的样子,”贺峻霖笑了,“还有我写东西时,你偷偷看我的样子。”
严浩翔挠了挠她的痒:“不许写这个,要写就写我给你煮面的样子,多帅。”
两人闹作一团,雨声仿佛都被笑声盖过了。贺峻霖突然觉得,这样的雨天也挺好的,有个人可以牵挂,有个人可以等待,再漫长的雨季,也会有放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