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韩站在湖城大学礼堂的角落里，帽檐压得极低，口罩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略显局促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其实，在决定来试镜之前，他犹豫了整整三天。
自从《魔都堡垒》票房口碑双扑街后，他的事业就一落千丈，曾经的顶流光环逐渐褪去，商业代言减少，影视资源更是寥寥无几。看着身边的同行一个个发展得风生水起，而自己的流量数据一天比一天难看，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次百里天公开选角的消息传来，他第一反应是退缩——毕竟之前因为热搜的事，他在百里天面前多少有些“尴尬”，怕被对方拒绝，更怕被媒体抓拍后大肆嘲讽。
可转念一想，如今的娱乐圈，敢用他、能让他翻身的导演，恐怕也只有百里天了。“豁出去了！”鹿韩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被嘲讽又怎样？只要能拿到角色，能重新站起来，这点委屈算什么？”他甚至在心里暗暗笃定，百里天大概率会给他机会——因为他准备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零片酬出演，还愿意自带一部分资源投入电影。
就在鹿韩暗自盘算时，礼堂中央的舞台上，百里天正对着眼前的阵仗犯懵。他当初在微博上公开选角，本以为来的会是些新人演员或有潜力的素人，万万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影帝影后——邓超、章子怡、段奕宏、黄渤……一个个都是娱乐圈响当当的人物，随便一个名字都能撑起一部电影的票房。
“卧槽，这哪是试镜，简直是颁奖典礼现场啊！”百里天在心里哀嚎，额头不自觉地冒出冷汗。他悄悄算了一笔账：这次电影的总投资预算只有八百万，可这些影帝影后的片酬，随便一个都要四五千万，要是真请了他们，别说拍电影了，连片酬都不够付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试镜，不然真没法收场了。”百里天迅速打定主意，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走上舞台，拿起话筒对台下的演员们说道：“感谢各位来参加《悲伤逆流成河》的试镜。接下来，我们采用现场试镜的方式，我会把剧本中的一个片段分发给大家，你们各自选择一个角色演绎，最后我会根据表现做出决定。”
话音刚落，舞台上瞬间响起一阵骚动。邓超、章子怡等人脸上满是错愕，仿佛没听清百里天的话。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透着难以置信——他们可是影帝影后啊！出道这么多年，什么角色没驾驭过？哪次试镜不是导演亲自接待，坐下来详谈角色和片酬？现在竟然要和一群演艺圈新人同台飙戏，而且试镜方式这么简单粗暴？
邓超率先反应过来，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对着百里天说道：“百里天，你确定……我也要演这段片段？”在他看来，以自己的咖位，根本不需要走这种“流程化”的试镜，百里天大概率是在跟大家开玩笑。
百里天听到声音，转头看向邓超，连忙摆了摆手：“不……朝哥，你不用。”
邓超脸上当即闪过一丝得意，心里暗暗想道：“果然，这就是影帝的待遇！你们这些新人需要试镜，我可不用。”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构思接下来和百里天谈角色的场景了。
可这份得意还没持续两秒钟，他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僵住了。只听百里天一脸歉意地补充道：“朝哥，你可以先回去了。”
“你……你说什么？”邓超怀疑自己听错了，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额，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百里天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不，不用！”邓超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为什么？为什么你直接把我淘汰了？我连试镜的机会都没有？”
他可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百里天的言外之意——这根本不是“不用试镜”，而是直接把他排除在外了！他思来想去，自己最近也没得罪过百里天，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百里天见邓超突然生气，也有些懵了，连忙解释道：“朝哥，你误会了！其实不止你一个人不用试镜，章姐也不用。”
说着，他转头看向章子怡和段奕宏等人，继续说道：“还有段大哥、黄老哥，你们也都可以回去了。”
被点到名字的影帝影后们瞬间炸开了锅，脸上满是震惊和不解。章子怡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质问：“百里天，你这是什么意思？连试镜都不让我们试，就直接让我们走？”
段奕宏也沉下脸：“冒昧问一句，你是觉得我们的演技不如这些新人，连试镜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需要一个说法，不然实在没法理解你的做法。”黄渤虽然没直接发火，但眼神里也透着疑惑。
台下的新人演员和素人们更是目瞪口呆，纷纷在心里惊呼：“卧槽！百里天也太牛了吧！公然拒绝这么多影帝影后，这胆子简直绝了！”“史上最不给影帝影后面子的导演，非他莫属了！”“天哥这是飘了吗？还是有什么底气啊？”
面对众人的质疑，百里天心里别提多无奈了——总不能跟他们说“你们身价太高，我请不起”吧？这话要是说出来，不仅显得自己小气，还会得罪一大帮圈内前辈。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各位大哥大姐，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这样吧，我这里有份合同，你们要是同意，就留下来签；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强求。”
说着，他示意工作人员拿出几份合同。邓超率先凑过去看了一眼，当看到合同上“片酬：二十万”的字样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平时的片酬都是以千万为单位，二十万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
他冷哼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再也没说一句话，转身就朝着礼堂外走去。章子怡和段奕宏看完合同后，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转眼间，舞台上就只剩下黄渤一位影帝。他拿起合同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百里天，突然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百里天，你真是好手段啊！”
百里天愣了一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手段？黄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耍什么手段啊。”他是真的没明白黄渤的意思，毕竟他只是单纯地付不起片酬而已。
黄渤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他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什么，铁青着脸转身离开了大礼堂。
看着几位影帝影后相继离开的背影，百里天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嘀咕：“总算送走了，不然这电影真没法拍了。”而台下的演员们，看着百里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能把影帝影后“请”走，这导演，是真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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