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的横店还浸在薄雾里，沈若初拎着保温桶穿过寂静的剧组驻地，露水打湿了帆布鞋的鞋尖。昨天和小吴确认过，罗云熙六点半要化妆，七点半开始拍摄澹台烬在诏狱的戏份，空腹拍摄容易低血糖，必须提前准备早餐。
保温桶里装着刚熬好的小米山药粥，上面卧着一颗水波蛋，旁边用密封盒分装着焯水的西兰花和几片卤牛肉。沈若初按照小吴给的房间号敲门，门很快开了，罗云熙刚洗漱完，发梢还滴着水，看见她便连忙侧身：“沈老师这么早？快请进。”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沐浴露香气，化妆台已经摆好了道具假发，旁边放着昨晚她给的营养方案，上面用铅笔圈出了几处。“粥还热着，您先趁热喝。”沈若初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小米和山药都是养胃的，卤牛肉是低盐配方，不会影响您上镜。”
罗云熙道谢后坐下，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粥品，热气氤氲中，他的眉眼显得愈发柔和。“昨天看您的方案，发现您对芭蕾舞者的饮食需求很了解？”他忽然问道，舀起一勺粥递到嘴边。
“之前给芭蕾舞团做过半年的营养指导。”沈若初答道，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细红痕——那是昨天吊威亚留下的印记，“芭蕾舞者需要控制体脂又要保持爆发力，饮食配比和演员很像，但您还要兼顾台词和情绪表达，能量供给需要更精准。”
罗云熙闻言抬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难怪方案里连肌肉恢复期的碳水补充都考虑到了。我五岁开始学芭蕾，那时候我爸总逼着我吃鸡蛋，说对骨骼好。”他笑了笑，眼底泛起怀念的暖意，“后来考去上戏芭蕾专业，每天练功结束，食堂的阿姨都会多给我打一勺牛肉。”
沈若初看着他喝粥的速度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咀嚼，想起体检报告里提到的胃功能偏弱：“您是不是胃不太好？粥可以多喝几口，西兰花如果觉得太硬，我明天换成菠菜泥。”
“不用麻烦，这样正好。”罗云熙连忙摆手，“就是以前当芭蕾老师的时候，经常赶课来不及吃饭，落下了老毛病。”他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空碗推到一边，“说起来，您怎么会想到做剧组营养师？这个行业好像挺小众的。”
“之前在医院营养科实习，遇到过因为饮食不当晕倒的群演。”沈若初想起那段经历，语气轻了些，“觉得演员这行看着光鲜，其实身体消耗特别大，合理饮食能减少很多伤病。”她从包里拿出一小罐蜂蜜：“这个是椴树蜜，比普通蜂蜜更温和，您拍戏间隙可以泡点水喝，缓解咽炎。”
罗云熙接过蜂蜜罐，指尖碰到罐子的温度，心里暖暖的。这时化妆师从外面进来，看见沈若初便笑着打趣：“罗老师今天气色好多了，看来沈老师的营养餐比我们的化妆品还管用。”
“确实管用，粥很好喝。”罗云熙把蜂蜜罐放进随身的背包里，“沈老师，中午的餐食需要我这边提前说一声吗？”
“不用，我已经跟剧组食堂对接好了，中午是清蒸鱼和糙米饭，下午三点会送加餐过来。”沈若初看了眼时间，“您该化妆了，我不打扰您了。”
离开房间时，沈若初听见化妆师和罗云熙的对话：“罗老师，今天这场戏要拍淋雨的镜头，您胃不好能扛住吗？”“没事，沈老师给的蜂蜜应该能派上用场。”
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走到回廊尽头时，手机收到小吴发来的消息：“沈老师，罗老师说粥特别好喝，问明天能不能多带一个鸡蛋？”
沈若初笑着回复“没问题”，抬头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薄雾渐渐散去，远处传来场务打板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她的工作，才刚刚进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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