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索国是游牧民族,军队的帐外不仅仅是戍边的兵士,还有很多放牧的普通百姓,男女老少比比皆是,每逢有人受刑,那更是热闹非凡。
萧霁霆被拖拽着,身上的锦缎磨破了几处,露出大腿雪白的肌肉。
“这是中原的男人?”
“是中原的皇族,你看,多白啊!”
草原上的妇女老幼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着,每一句都能准确的传入萧霁霆的耳朵,他咬着牙,拼尽全身的力气试图躲避即将而来的屈辱,但都是徒劳。
达索耶走上来,在他耳边再次警告:“要是你现在说,我就让人给你松绑,免你受这皮肉之苦”。
萧霁霆恶狠狠地瞪向他,猝不及防地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呸!”
达索耶抹了一把脸,原本还嬉笑着的脸色突然凶狠了起来。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一招手,走上来两位卫兵,一人手持细鞭,一人近身立于萧霁霆身旁。
“得罪了”卫兵在他耳边低声告知了一声,便一双手伸进了他的腰侧。
萧霁霆顿觉身后一凉,他闭起双眼,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邢台下,是草原人不堪入耳的调侃之声。
“行刑!”
随着卫兵的高声呼号,鞭子有节奏地啪啪落下,彻骨的疼痛席卷了萧霁霆的身体,他抖动着双腿,却无法并拢半分。
“小皇子,早些招了,也能少受些罪!”
达索耶瞅准时机,在一旁不住地诱导他投降。
萧
萧霁霆自小养尊处优,油皮都没破过一点,如今这样的鞭刑,实是难以承受,他扛不住吼叫出声。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失去的时候,鞭子突然停了,身后传来那个熟悉女孩略带怒气的声音。
“达索耶,谁让你这么干的!”
达索耶面露紧张,但仍撑着面子说:“还不是你,几天了也没审出个一二三来,我好心帮你,你别不领情啊!”
吉樱瞪了他一眼,转身看向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萧霁霆,让人给他松绑,并脱下自己的狐毛大氅给他披上作为遮挡。
萧霁霆被打的半昏半醒,全凭意志撑着自己不要倒下,他被人撑着往邢台下走。
“等下!吉樱,他马上就扛不住要松口了,你现在来,算怎么回事?”达索耶还沉浸在刚才的小有成就中,他笃定萧霁霆撑不过下一步酷刑。
“呵呵,是啊,他是马上就会松口了,可没准儿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断气了!”吉樱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一侧的达索耶,给对方看的心里毛毛的。
达索耶不再阻拦,毕竟杀质子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吉樱让人带着萧霁霆回了暖帐,并带了医者来,对方一看那伤势,把脉的手都抖了一下。
“萧霁霆,你可千万别死啊!你要是死了,父汗没法儿和淮南国交代……”吉樱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担心他出事,一个劲儿地在他耳边呱噪着。
萧霁霆趴在椅子上,眉头深皱、牙关紧闭,水米不进的样子着实看着不妙。
“小公主,质子伤势较重,恐难以喂药,老奴先开一些外敷的方子把身体养一养,等他意识稍清醒些,再开内服的药即可。”
医者见多识广,可那都是草原上喝马奶酒长大的精壮汉子,现下这个中原质子,虽身体劲硕,却细皮嫩肉的,不知道伤口能否和草原男人一样恢复如初。
“有劳医者了”吉樱付了丰厚的酬劳,又请人一路护送医者回家。
“嗯哼……”
送走医者回来,吉樱发现萧霁霆有了些动静。
“你醒了?”吉樱心生欢喜,忙跑到跟前来看着,却发现他只是疼的哼唧。
吉樱让卫兵进来,给他上药,自己则跑到父汗的帐篷里,她这次要好好地告达索耶一状!
没想到刚到父汗的帷帐,就看到达索耶一脸吃瘪的跪在外面,一同跪着的,还有今天行刑的卫兵们,帷帐内,父汗的咒骂声还不绝于耳。
“喝了二两黄汤,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
“谁让你去审萧霁霆的!说了多少遍,他是质子,不是俘虏!”
“你怎么就胆子那么大,还当众鞭打,要是让淮南国知道了,老子的黄金和粮食怎么办?还指着他换钱呢!”
……
吉樱得意地跟达索耶哼笑一声,转头就跑进帐篷里和父汗撒起了娇。
“父汗~~”
她甜甜地喊着,一下子就扑到了高大威猛的可汗怀中,拿脸蹭父汗围领上的皮毛。
“我的小吉樱,打猎回来了?”可汗终于停止了咒骂,看见乖巧的小女儿脸上也有了笑容。
“哼,再不回来啊,我放在帐篷里的战利品可就被弄死了!”吉樱报仇的时候,是不分场合和前情的,管他达索耶跪多久,她不爽就得说。
“嗯!这次啊,是你王兄做事有亏,下回,你把他的战利品偷出来,随你玩,父汗给你撑腰”。老可汗宠女儿真是疼到骨子里的那种。
吉樱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说:“他那些猎物要么皮糙肉厚,要么哭哭啼啼,哪有我的又倔又美还有意思”。
父汗听完哈哈大笑,转过话头来问:“可是,那萧霁霆确实是个硬骨头,豁出命去也不肯透露边防图的消息,依着你,能搞的定吗?”
吉樱咕噜噜地转着小鹿一样明艳的眼睛,心里盘算了无数个小主意,她捂着嘴偷笑说:“父汗放心吧,他的软肋,我已经知道啦!不过,得等他养好伤再说,血呼啦的猎物,可是不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