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霆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他松开吉樱,从怀中掏出一块秀的精美的绢帕,仔细地擦去手上的血迹,然后跟副将说:“把她拴在孤的马后面吧!让她一路走着回去”。
他说的很随意,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淡定寻常,但是副将听后却倒吸一口凉气。
走回去?那这姑娘还能有命吗?
担心归担心,毕竟是上级的军令,他牵着吉樱的绳子,将一头死死地拴在马鞍上,心里盘算着,栓这么紧,到都城应该是松不了的。
“驾!”萧霁霆翻身上马,双腿一夹腿肚子,马就快速地跑了起来。
吉樱一个没注意,就被拖倒在地,草原上锋利的新草像刀一般滑割着她的身体,这是她能想到的,对待一个俘虏最残忍的惩罚,如今,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吉樱受不住疼痛,痛喊出声。
萧霁霆勒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一回头,刚才还倔强的小公主,此刻双腿已经布满鲜血,脸上也挂了彩。
吉樱发现马停了下来,挣扎着站起来,双腿因为受伤,止不住地颤抖。
“若是求饶,我就放了你”萧霁霆嘴角勾笑,眼神深沉。
吉樱忍着疼,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一点要低头的意思都没有。
萧霁霆眯起双眼,一记马鞭猛抽向烈马,马匹吃痛撩起蹄子就是一阵狂跑。
吉樱再次被拖拽出数十米,这次,她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趴在地上,半天连头都没抬。
“还不求饶吗?”萧霁霆这次脸沉得可怕。
吉樱缓了缓,觉得自己的腿恢复了些知觉,试着起了几次,又都摔倒了,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疼的眼泪直流。
萧霁霆皱了下眉头,拔出佩剑只一挥便割断了绳索,他的脸在盔甲里看不见表情,只是一声冰冷的命令传了出来:“滚去后面跟着部队走,别耽误大家的进程”。
吉樱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被拖着走了,再拖下去,自己怕是没命救父汗了。
她一收到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萧霁霆的马匹,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着往队伍的后方,朝着父汗囚车的方向。
草原上尘土飞扬,最忌缺水,淮南国的将士们深知这其中的要害,所以都随身带着一个巨大的水带,随时补水。但吉樱和可汗却没有这样的待遇,随着队伍的行进,父汗缺水的症状最先表现了出来,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嘴里呢喃着:“水……水……”
吉樱眼见父亲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四下搜寻着看有没有水源,看了一圈,除了士兵们随身的水带,再找不到能喝的东西。
她趁中途休整的时候,偷偷地去求负责押送的一个将士,希望他能给父汗一口水喝。
那将士跟她非亲非故,又担心担责,说什么也不肯。
吉樱咬着牙想了半天,从怀里掏出来母亲留给她的一块金子做的项链坠子。
“将士,若是你肯把这水袋给我,我愿把这枚金子作为答谢赠送给你”
那将士看向金子的眼睛都直了,这么大这么纯的金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他看了看金子,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草原可汗,一狠心,想要伸手去拿那枚金子。
没成想,另一个将士立马把他拦了下来:“你不要命了,万一被将军知道了,受犯人贿赂,这可是死罪”。
将士朝着那金子吞了吞口水,最终还是没有收。
吉樱急了,她跪下求那名将士说:“求你了,只要你能给我父汗一口水喝,我定全力报答”。
将士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后面来的那位却起了坏心思。
“姑娘,你刚说只要给你水,你就会想办法报答可是真的?”
吉樱忙学着中原人的规矩先行磕了一个头,她举起手发誓说:“若是将士肯帮忙,他日我定以命相报”
谁知那将士却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她温热的小手说:“何必等他日,你今天只要能以身相报,我就把我一整罐的水都给你喝”。
吉樱吓了一跳,皱着眉毛厌恶地甩掉了他的手,一下子退了老远。
好像是感到了她的嫌弃,那将士也怒了,恶狠狠地威胁说:“瞧你那样,小爷看上你都是可怜你,你一个俘虏在这儿高贵什么,等到了都城你还不知道被卖到哪个窑子里呢!”
吉樱愤恨地扭过头,一声不吭,耳边父亲的咳嗽却越来越严重。
将士看出了她的担心,一幅小人嘴脸凑过来说:“你可想好了,这老头不喝水,可能都到不了下一个驿站,你当女儿的,这个时候不牺牲,什么时候牺牲?”
吉樱看向父亲,嘴唇颤抖,一声声的喘息咳嗽像是箭弩射进她的心肝肺里,痛彻心扉。她的脑海中回荡着将士说的话:做女儿的,此时不牺牲,什么时候牺牲……
是啊,国已破,家已失,此时还有什么比父亲的性命更重要呢?
吉樱伸出小手,像将士先行讨要一杯水,将士不允,怕她反悔。
“一杯水,只够解我父汗一时之渴,并不能支撑他一路向南,我要这杯水,不过是试试你的心意,你若是连这杯都不给,也不必做这份交易了”。
吉樱说着,就要把手收回去。
将士忙拿出水带,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一路小跑给父汗灌下,见他喘息均匀,才算是送了一口气。
喂完水,将士便迫不及待将吉樱拉到暗处,两只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吉樱到底是个姑娘,没经历过这事,真正面对男人的时候,才知道害怕。男人激动的反应和撕扯吓到了她,她后悔了,极力地反抗着。
“嚷什么!不想要你父亲的命了吗?”将士怕她的叫喊声招来督察,忙把她的嘴堵上。
父亲的命?
是啊,父亲的命还要靠这个男人的水来续,这样想着,她便渐渐松开了紧攥领口的手,绝望而崩溃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如果自己的身体如今还可以作为救父的筹码,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