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苏挽月正躺在现代医院的病床上。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鼻尖发酸,她猛地坐起,却撞得吊瓶摇晃。护士闻声赶来,见她醒了,惊喜道:"苏小姐醒了!您可算醒了,高烧三天,医生说再不退烧......"
"我怎么会在这儿?"苏挽月打断她,声音沙哑。
护士愣了愣:"您昨日在城隍庙晕倒了,被人送到这儿。对了,您随身带的玉佩呢?方才清洁阿姨打扫时,在您怀里发现的,说是要交给家属......"
她顺着护士手指的方向看去,床头柜上果然躺着半块青莲玉珏——和她从无望之渊带回来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地拼成了完整的莲花形状。
"小宝......"她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还残留着与孩子血脉相连的温度。可当她掀开被子,却只看见自己的月白睡裙,哪有半分孩子的影子?
"护士小姐,"她强作镇定,"我想回家。"
护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走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苏挽月恍如隔世。她记得前世今日,自己正被关在柴房里,等着明天被送往柳氏安排的夫家。可此刻,苏府的大门敞开着,门楣上挂着的红灯笼晃呀晃,像是在迎接她。
"阿月!"
熟悉的唤声传来。苏挽月抬头,只见苏夫人柳氏站在台阶上,眼眶通红,手里攥着帕子。在她身后,苏明远抱着个锦盒,脸上带着僵硬的笑。
"母亲......"苏挽月喉咙发紧。前世的柳氏对她狠辣,可此刻,这女人的眼底分明是惊恐与不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柳氏走上前,想碰她的手,又在半空缩了回去,"大夫说你受了惊吓,快进去歇着。明远,把参汤端来。"
苏明远依言捧来参汤,手却抖得厉害,汤汁溅在锦盒上,晕开一片水渍。苏挽月瞥了眼锦盒,上面绣着并蒂莲,正是她前世被推下寒潭前,藏在妆匣暗格的那个。
"姐姐,你怎么了?"软糯的童声从门内传来。苏挽月转头,只见小宝穿着虎头锦袄,正扒着门框看她。孩子眉心的朱砂痣亮得惊人,身后还跟着......小白?
那头通身雪白的巡天青牛正歪着脑袋,用独角蹭着门框,独角溢出的星光落在青石板上,竟开出几簇星芒草。
"小宝?"苏挽月试探着唤他。
孩子的眼睛瞬间亮了,挣脱门框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小白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小宝担心死了!"
苏挽月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小宝的温度还是那么暖,可她知道,眼前的"小宝"并非真正的星核转世——或者说,是另一个时空的"小宝"。因为真正的星核,此刻应该还在无望之渊的莲池里,与她的星印一同沉睡。
"姐姐,你是不是去做星星的生意了?"小宝仰起小脸,"小白说,星星上有很多好吃的糖,你要不要带小宝去?"
苏挽月心中一动。她想起在无望之渊看到的影像,天枢星君说过,星之子要"历劫而生",而"劫"的关键,或许就藏在这古今交叠的时空里。
"姐姐带你去。"她牵起小宝的手,"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去见个人。"
"谁呀?"
"一个能告诉我们真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