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轮廓在晨雾里逐渐清晰,船刚靠岸,解雨臣就利落地起身,理了理衣襟,腰间的软剑随着动作轻晃,乌木剑鞘在晨光里泛着暗纹。黑瞎子跟在他身后,墨镜重新架上鼻梁,指尖摸了摸贴身衣袋里的铜哨,声音压得低:“按计划来,别硬撑。”
解雨臣“嗯”了一声,目光扫过码头角落里几个鬼祟的人影——是对方的人。他侧头看了眼黑瞎子,递了个眼神,转身往仓库的方向走,脚步从容,像是只是来码头闲晃的富家子弟。
黑瞎子会意,故意往相反方向走,路过那几个人时,故意撞了下其中一人的肩膀,还“哎呀”了一声:“不好意思啊,这雾太大,没看见。”
那人本就警惕,被撞了立刻瞪眼:“你眼瞎啊?”
“可不是么,”黑瞎子摘下墨镜,露出眼底的疤,笑得漫不经心,“不然怎么叫黑瞎子?”话音刚落,他突然抬手,精准扣住对方的手腕,顺势夺过那人腰后的短刀,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周围的人瞬间围了上来,黑瞎子却不慌,手里的短刀转了个圈,抵在刚才那人的脖子上:“各位这么热情,是想请我喝茶?”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远处退,故意把人引向雾还没散透的小巷——那里有解雨臣安排的人手接应。
仓库里,解雨臣避开巡逻的守卫,轻车熟路找到藏东西的暗格。刚把那个装着古玉的木盒拿出来,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他迅速转身,软剑出鞘,剑尖直指来人的咽喉。
“花儿爷,别急啊。”黑瞎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靠在门框上,嘴角还沾着点血,显然刚跟人打过架,“我这不是来跟你汇合了么?”
解雨臣收了剑,皱眉看向他嘴角的伤:“怎么弄的?”
“小伤,”黑瞎子抹了把嘴角,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木盒上,“东西拿到了?”
“嗯。”解雨臣把木盒揣进怀里,“快走,这里不宜久留。”
两人刚走出仓库,就听见身后传来追喊声。黑瞎子拉着解雨臣的手腕,往码头边的小船跑:“早就备好退路了,花儿爷放心。”
小船划离码头时,解雨臣回头看了眼,追兵已经被甩在身后。他转头看向黑瞎子,见他正奋力划船,额角渗着汗,便从怀里摸出帕子,递了过去:“擦擦吧。”
黑瞎子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汗,笑着说:“还是花儿爷贴心。”他忽然停下动作,从衣袋里摸出那个铜哨,晃了晃,“你看,我说用不上吧。”
解雨臣看着他手里的铜哨,忽然笑了:“是,你厉害。”
小船在江面上漂着,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黑瞎子重新拿起船桨,慢悠悠地划着,忽然开口:“花儿爷,现在没事了,咱们去杭州吃西湖醋鱼吧?”
解雨臣靠在船舷上,看着远处的风景,轻声说:“好啊。”
江风拂过,带着水汽和阳光的味道。两人坐在小船上,没有再说话,却觉得心里格外踏实。就像这江浪总会推着船向前,他们也知道,不管遇到什么,总会一起走向下一段路——或许是杭州的醋鱼,或许是下一个未知的地方,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