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晚会的请柬被江野塞进我手里时，硬纸壳边缘还带着他的体温。粉金色的烫金字体印着“特邀嘉宾”，我捏着边角反复看，总觉得像做梦。
“紧张？”他倚在教室后门的墙上，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星星图案的黑色T恤——还是上次我随口说好看，他第二天就换上的那件。
“有点。”我把请柬塞进书包最里层，“听说要走红毯……”
“怕什么？”他走过来，手指敲了敲我的课桌，“有我在。”
他的眼神太笃定，像给我吃了颗定心丸。我抬头看他，阳光从走廊斜射进来，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忽然就不慌了。
晚会前一天，张琪琪拉着我去逛街挑裙子。她在琳琅满目的衣架间穿梭，最后抽出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白玫瑰：“这件！衬你肤色，而且江野穿黑衣服，你们站一起肯定超配！”
我对着镜子比划，裙摆刚过膝盖，领口是小小的方领，确实比我平时穿的校服好看多了。正犹豫着，手机响了，是江野。
“挑到裙子了？”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沙沙的质感。
“嗯……差不多了。”
“什么样的？”
“淡蓝色的……”
“好看。”他几乎没犹豫，“买下来，我报销。”
“不用！”我赶紧拒绝，脸颊发烫，“我自己有钱。”
他低笑起来：“行，那回头我送你双鞋子配裙子。”
挂了电话，张琪琪冲我挤眉弄眼：“听听这语气，这是把你当小公主疼呢！”
晚会当天，我对着镜子系裙子的丝带，手指总也不听使唤。妈妈在旁边笑：“不就是个晚会吗？紧张成这样。”
我没说话，心里却像揣了只鼓，咚咚直响。
到了学校，红毯已经铺好，两边站满了学生。江野在入口等我，穿着黑色西装，领带松松地系着，少了平时的痞气，多了几分清爽利落。他看到我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好看。”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有点低，“比我想象中还好看。”
我被他看得脸红，刚想说话，他忽然弯腰，帮我理了理裙摆上的褶皱，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脚踝，像有电流窜过。
“走吧。”他伸出手。
我把手放进他掌心，他的手很暖，牢牢牵着我，一步步走上红毯。周围的闪光灯不停闪烁，有人喊“江野”，有人吹口哨，我低着头不敢看，却能感觉到他握得更紧了。
“抬头。”他在我耳边说，“看我就行。”
我抬起头，撞进他含笑的眼里。那一刻，周围的喧嚣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眼里的光，和我们交握的手。
晚会中途，主持人说要抽幸运观众做游戏。大屏幕上滚动着学生的名字，最后定格在——林小满。
我愣在原地，江野推了推我：“去吧，赢了有奖品。”
游戏是背靠背夹气球，我的搭档居然是陆泽言。他穿着白色衬衫，笑着朝我伸手：“请多指教。”
音乐响起，我和陆泽言背靠着背，小心翼翼地夹着气球往前挪。刚走两步，气球突然“啪”地破了。周围响起一阵笑声，我有点尴尬，陆泽言却笑着说：“没事，再来一次。”
第二次刚走到终点，气球又破了。我正疑惑，眼角余光瞥见江野站在台下，手里捏着个被踩扁的气球碎片，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瞬间明白了——是他搞的鬼。
游戏结束后，我气鼓鼓地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他挑眉，伸手把我拉到旁边没人的角落，“看你跟别人靠那么近，不舒服。”
他的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我一下就气不起来了，反而觉得有点甜。
“小气鬼。”我小声说。
“嗯，我小气。”他低头看着我，眼神认真，“你的话，只能跟我靠这么近。”
说完，他忽然低下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像羽毛拂过，又轻又软。
我的心跳瞬间停了一拍，愣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他看着我傻乎乎的样子，低笑起来：“笨蛋，脸红了。”
晚会快结束时，放起了烟花。我们跑到天台，靠在栏杆上看。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烂夺目，映亮了他的侧脸。
“林小满。”
“嗯？”
“高中毕业，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
我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映着漫天烟火，亮得惊人。
“好。”我用力点头。
他笑起来，伸手把我揽进怀里。烟花还在继续，晚风带着桂花的香气，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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