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冬天总被冷雨缠裹,沈宅的佣人张妈撑着柄黑伞,陪沈先生和沈太太站在医院门口时,指尖早被寒气浸得发僵。雨幕里跑过来个小女孩,不合身的旧棉袄空荡荡晃着,怀里却死死抱着半块干硬的面包——那是连环车祸后唯一的幸存者,由交警送过来的。
“叫什么名字?”沈太太蹲下身,声音放得比雨丝还轻。
小女孩不说话,只盯着脚下水洼里自己的影子,像只受惊的小兽。沈先生叹了口气,回头瞥了眼车里两个探头探脑的少年——十五岁的沈知砚和沈知珩,是沈家双胞胎。哥哥沈知砚眉眼沉敛,下颌线绷得平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车窗沿,没什么表情;弟弟沈知珩笑起来颊边陷出个梨涡,扒着车窗的手还在轻轻晃,满眼好奇。
“以后就叫沈念吧,”沈太太轻轻摸了摸女孩冻得发红的头顶,“跟着我们,有个念想,也有个新家。”
那天沈念被领进沈宅时,沈知砚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看书,听见动静,只抬眼扫了她一下——目光在她攥紧面包的手上停了半秒,便又低头翻了页,书页翻动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沈知珩却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去把手里温着的牛奶塞给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杯壁传过来:“别怕,以后我和哥罩你!”
沈念攥着牛奶杯,指节泛白,看着眼前这对大她十岁的双胞胎,鼻尖一酸。车祸后连日的冷意,好像终于被这杯牛奶的温度,烘得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