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2

第二章：蛛丝马迹

暮色沉沉压在玉城城头，更夫的梆子声惊起檐角寒鸦。李莲花就着摇曳的烛光，将银针探入王女腕间的青紫脉络，针尖霎时泛起诡异的靛蓝。苏砚秋握着放大镜凑近查看，素白指尖几乎要触到他袖口：“这与我苏家秘典记载的‘蚀心散’症状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冰寒之气。”

方多病突然撞开门冲进来，锦袍下摆沾着泥渍：“我打听到了！王女出事前两晚，曾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进过她的寝殿！”他话音未落，窗外骤然响起暗器破空声，三支淬毒短箭擦着李莲花耳畔钉入木柱。

李莲花旋身甩出软剑，剑气卷着烛火熄灭。黑暗中，苏砚秋摸出腰间银针，循着细微的衣袂摩擦声掷去。一声闷哼后，几枚铜钱滚落在地，正是黑市交易的标记。“有人想毁尸灭迹！”方多病举着火折子追出去，却只看到墙头上晃动的黑影。

等三人返回房间，却见王女脖颈处赫然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苏砚秋倒抽冷气，从药箱里翻出羊皮卷：“是罗摩天冰的寒毒！十年前我祖父参与救治中毒者时，曾画下这种纹路。”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记忆里亲人咳血而亡的惨状与眼前重叠。

李莲花手指抚过王女僵硬的指尖，忽然从指甲缝里捻出半片冰晶：“苏姑娘，你看这。”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触之即化，留下淡淡的苦杏仁味。方多病凑过来闻了闻，脸色骤变：“这味道...和我在黑市闻到的龙血玄黄一模一样！”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苏砚秋望着雨幕中扭曲的树影，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块青铜令牌。她握紧腰间药囊，里面藏着从王女伤口提取的毒血：“李大夫，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怀疑此事与当年灭门惨案的神秘组织有关。”

李莲花转头看向她，烛火在眼底明明灭灭。十年前碧茶之毒发作时，他也曾见过这样执着的眼神——那是他在镜中对自己说“我要活下去”的模样。“明日去城西乱葬岗。”他将染毒的银针收入瓷瓶，“中毒者死后尸体会有特殊尸斑，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方多病突然拍了下脑袋：“等等！我刚还打听到，王女生前常去城郊的白云观！说不定...”他的话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声音来源。

穿过湿漉漉的回廊，只见玉城管家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半支青铜箭。李莲花蹲下身时，发现尸体手里紧攥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的莲花纹与他腰间玉佩如出一辙。苏砚秋注意到管家指甲缝里的黑色粉末，取出瓷瓶收集：“这是避毒散，他生前应该接触过剧毒之物。”

暴雨冲刷着血迹，方多病突然指着远处惊呼：“看！那是不是面具人！”远处墙头闪过一抹黑影，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在雨中发出幽鸣。李莲花将玉佩揣入怀中，软剑出鞘：“分头追！”

苏砚秋追着黑影拐进巷子，却见对方突然消失在一堵断墙前。她蹲下身子，在青苔里摸到半枚带齿痕的莲子——这是她特制的追踪毒饵。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她知道，这场与命运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