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emption34

黑暗如同拥有实质的重量，压迫着感官。沈未晞和宋亚轩屏息凝神，在狭窄的通道中蹑足潜踪，圣心石的光芒被压制到最低，仅仅照亮脚下防止绊倒。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未消失，反而如影随形。它并非来自某个固定的方向，更像是在他们周围的岩壁阴影中流动，时远时近，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审视感。

宋亚轩： （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贴近沈未晞耳边）“感觉到了吗？那东西……好像不止一个。”

沈未晞微微点头，她的感知在圣心石的辅助下比宋亚轩更敏锐。那是一种细小、迅捷、能量波动极其隐晦的存在，它们似乎在岩壁的缝隙间，甚至在他们头顶的黑暗中穿梭。

突然，沈未晞猛地停下脚步，伸手拦住了宋亚轩。

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通道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块新鲜的、带着啃噬痕迹的动物骨头，看形态像是某种地下鼠类。骨头被啃得异常干净，连骨髓都被吸食殆尽。

沈未晞： （眼神凝重）“看来，这里的‘居民’不太友好。”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两人同时抬头，圣心石的光芒向上扫去——只见在通道顶部垂落的钟乳石阴影中，几点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光点骤然亮起，随即又迅速隐没！伴随着的，是几声尖锐短促、仿佛碎石摩擦的“吱喳”声！

“什么东西！”宋亚轩握紧了匕首，将沈未晞往身后护了护。

那幽绿光点出现的地方，传来一阵快速的爬行声，迅速远去，消失在黑暗里。

“它们怕光？”宋亚轩猜测。

沈未晞尝试着将圣心石的光芒增强了一些，乳白色的光晕扩散开来，照亮了更大范围。果然，周围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立刻减弱了不少，那些细微的爬行声也退到了光芒边缘的黑暗之中。

“不是怕光，是厌恶圣心石的能量。”沈未晞纠正道，她能感觉到那些生物对圣心石散发出的纯净生命能量表现出明显的排斥和焦躁。

依靠着圣心石的庇护，两人继续前行。通道开始变得开阔，并且出现了人工修凿的痕迹——粗糙的石阶，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模糊的、非自然的刻痕。

“这里有人来过？”宋亚轩打量着那些痕迹，判断道，“年代很久远了，不像是丁程鑫或者‘潘多拉’的手笔。”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令人震撼的地下空间。

这里不再是纯粹的天然溶洞，而像是一个被遗弃了无数岁月的、依傍着地下暗河而建的古旧码头或前哨站。几座粗犷的石屋已然坍塌大半，只剩下断壁残垣。码头上还系着一条早已腐朽、只剩骨架的小舟。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空间中央的一块平整巨石上，矗立着一座残缺的、由某种黑色石材雕刻而成的雕像。

雕像只剩下半身，但从其残存的裙裾和底座上那些与圣地月光痕有几分神似、却更加古朴抽象的纹路来看，这雕像描绘的，很可能是一位远古的圣地守护者。

而就在这雕像的脚下，散落着一些陶罐的碎片和几具已经完全白骨化的人类遗骸。骸骨的姿态各异，有的像是蜷缩休息，有的则像是挣扎着向前爬行，其中一具骸骨的手骨，还紧紧抓着一块刻满了奇异符号的黑色石板。

沈未晞： （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骸骨和石板，心中巨震）“这些人……死在这里很久了。看这石板的纹路和雕像的风格，他们可能……是某个时代的圣地守护者，或者……相关的先民。”

是什么让他们死在了这个离圣地核心似乎并不遥远的地下前哨？

宋亚轩则更关注那些遗骸旁散落的物品。他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拨开灰尘，发现了一些锈蚀严重的金属工具，以及几个密封性似乎很好的、用某种兽皮和树脂制成的袋子。他捡起一个袋子，入手沉重。

宋亚轩： （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些颜色暗淡、但形状规整的金属块和几颗未经雕琢、却蕴含着微弱能量的宝石）“看来这些先民，也不是完全与世无争。这些东西，可不像是单纯用来祭祀的。”

沈未晞也注意到了那些东西，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具抓着石板的骸骨上。她轻轻掰开那早已脆化的手骨，拿起那块黑色石板。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石板的瞬间，一股冰冷而破碎的信息流猛地涌入她的脑海！

残缺的画面闪烁：滔天的洪水（或是能量潮汐？），天空中出现巨大的裂痕，无数身上缠绕着暗红色能量（虚无？）的怪物从裂痕中涌出，远古的守护者们在此地与它们爆发惨烈战斗，雕像崩毁，前哨陷落，幸存者绝望地封闭了通往圣地的通道，在此地等待救援或走向终结……

信息的最后，定格在一个模糊的、由三颗星辰环绕着一只眼睛的符号上。这个符号，让沈未晞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啊！”她低呼一声，松开了石板，信息流中断。这块石板，记录了一场远古的灾难。

宋亚轩：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怎么了？”

沈未晞正要开口，突然，整个地下空间猛地一震！不同于之前圣地核心的震动，这次更像是……来自他们头顶上方极远处的、沉闷的爆炸声！

“上面有情况！”宋亚轩立刻判断。

与此同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骤然变得强烈无比！周围黑暗中，数以百计的幽绿色光点密密麻麻地亮起，如同鬼火般将他们包围！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似乎被上方的爆炸声惊动，变得狂躁不安，开始蠢蠢欲动！

“吱喳——！！！”

刺耳的尖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些生物终于露出了它们的真容——那是一种大约半米长、形似蜥蜴却又长着蝙蝠般肉翼和骨尾的怪异生物，它们皮肤苍白，眼睛闪烁着幽绿光芒，口中布满细密的尖牙，正从岩壁、从顶棚、从各个角落如同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圣心石的光芒在这些狂躁的生物面前，似乎也失去了之前的威慑力！

“后退！守住雕像！”沈未晞当机立断，与宋亚轩背靠背，依托着残破的雕像和断墙，准备迎接这场来自地底黑暗的袭击。

而头顶上方那隐约的爆炸声，意味着外面的世界，也正发生着未知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