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emption40

“合作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沈未晞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安静的基地内回响。

展逸文挑眉，似乎对她的直接和冷静颇为欣赏，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第一，”沈未晞竖起一根手指，“所有行动，必须以稳固封印、阻止‘虚无’泄露为最高优先。任何可能危害封印稳定性的计划，我有权拒绝参与，并且你们必须提供替代方案。”

“合理。”展逸文点头，“‘星骸’的存在意义之一就是维护平衡，这点我们目标一致。”

“第二，”沈未晞看向宋亚轩，“他和我们是一起的。他的安全必须得到保障，并且，关于他小姨林晚声的笔记和怀表，所有权归他，你们可以研究，但不能强占。”

宋亚轩微微一怔，看向沈未晞，眼神复杂。

展逸文的目光在宋亚轩身上扫过，嘴角一勾：“可以。我们对个人遗物没兴趣，只关心上面的信息。这位宋先生……只要不妨碍任务，他的安全我们会负责。”

“第三，”沈未晞直视展逸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需要知道关于我身世的、你所知道的一切。不是作为交易筹码，而是作为合作的基础信任。现在，就在这里说。”

这是最关键的一条，也是试探展逸文诚意的一步。

展逸文与她对视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幽光流转。他忽然笑了笑，带着几分莫测。

“你很聪明，沈未晞。”他踱步到一旁的操作台，调出了一幅模糊的、似乎是某种古老壁画的扫描图。壁画上描绘着先民围绕着一个发光婴儿进行祭祀的场景。“‘圣婴’并非自然生育，而是圣地能量在特定周期、特定规则下，与世界本源共鸣，自然孕育出的‘能量化身’或者说‘法则具现’。你的身体，本身就是最纯净的圣地能量与物质规则的结合体。”

他看向沈未晞，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完全承载圣地力量，为什么你的月光痕与众不同。你不是被‘选择’，你本身就是‘规则’的一部分。而‘潘多拉’和‘窥星者’寻找‘源初之躯’，某种程度上，就是在寻找一个能替代或者容纳你这个‘规则化身’的容器，以便他们能绕过圣地的认可，直接窃取乃至篡改那份力量。”

这个解释，远比沈未晞想象的更加惊人！她不是人？或者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她是……规则的化身？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宋亚轩也震惊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

“那么，我的‘父母’……严浩翔的父亲捡到我……”沈未晞声音干涩。

“那只是一个巧合，或者说，是规则运转下必然的‘安排’。”展逸文淡淡道，“你降临在圣地外围，被恰好在那附近探寻的严父发现并带走抚养。严浩翔后来知晓了你的特殊，才有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他给出的信息震撼而残酷，但逻辑上似乎能解释通许多疑点。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你起源的核心秘密。”展逸文摊手，“更具体的，恐怕需要你在‘溯源’仪式中自己去寻找答案了。这个诚意，够吗？”

沈未晞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惊人的真相。她抬起头，眼神恢复了清明与坚定：“够了。合作成立。”

“很好。”展逸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击掌两下，一名队员立刻送上来两套轻便的、带有暗蓝色纹路的作战服和一些基础装备，“换上衣服，补充体力，我们一小时后出发。”

“去哪里？”宋亚轩问。

“镜湖。”展逸文眼神锐利起来，“根据最新情报，‘窥星者’的人已经在那里有了实质性进展。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得手之前抵达。”

一小时后，准备就绪的沈未晞和宋亚轩跟着展逸文以及他的一支精锐小队，乘坐基地内隐藏的、经过特殊伪装的越野车，驶出了隐蔽的出口，重新回到了地面。

外面已是深夜，山区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能见度极低。车辆没有开灯，依靠着先进的红外和地形扫描系统，在崎岖的山路上无声而迅速地穿行。

展逸文亲自驾驶着领头车辆，沈未晞和宋亚轩坐在后座。车内气氛沉默。

“你对‘星骸’了解多少？”沈未晞忽然开口问前排的展逸文。

展逸文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轻笑：“一个拿钱办事，偶尔也凭兴趣行事的灰色组织。成员嘛，大多是一些……不被世俗容纳，拥有特殊能力的‘怪胎’。”他语气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如你？”宋亚轩插话，“你的能力是什么？”

展逸文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我？比较怕死，所以特别不容易死掉。”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沈未晞能感觉到，这绝不仅仅是“不容易死”那么简单。他身上那种深不可测的气息，甚至让她体内的圣地能量都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

就在这时，车辆猛地一个急刹！

“指挥官，前方三点钟方向，能量反应异常！有埋伏！”副驾驶的队员急促汇报。

只见前方浓雾之中，隐约出现了几道黑影，挡住了去路。同时，两侧的山坡上，亮起了数对猩红的光点——那是经过改造的、体型硕大的狼形生物的眼睛！它们低声咆哮着，涎水滴落，散发出与“虚无”相似的腐蚀性能量波动。

“是‘潘多拉’的‘猎犬’部队！”队员识别出了对方身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设伏？！”

展逸文眼神一冷，非但没有紧张，反而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去镜湖啊。正好，活动下筋骨。”

他按下通讯器，声音冷静地下令：“全员，一级战斗准备。记住，速战速决，别耽误了正事。”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