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祁啸派去调查五六年前那批云锦旧案的心腹,终于带回了消息。
结果令人震怒。
“侯爷,属下找到了当年那个还乡的掌柜,他起初支支吾吾,后来属下亮明身份,并许以重金和保护,他才吐露实情!”心腹侍卫面色凝重地回禀,“根本没有什么水匪!那批价值千金的云锦,是被当时还是工部郎中的柳承宗派人半路截下的!他伪造了遇匪现场,威逼利诱那掌柜谎报案情,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远走高飞!”
祁啸猛地一拍桌子,实木书案发出沉闷的巨响,他额角青筋暴起,脸色铁青:“好一个柳承宗!好一个工部侍郎!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侵吞我侯府财物!简直欺人太甚!”
“还有,侯爷,”心腹继续道,“属下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发现柳承宗及其党羽,利用职权之便,在漕运、工程款项中动手脚,中饱私囊,绝非仅此一例!数额之大,令人咋舌!柳思铭入工部后,也很快参与其中,甚至青出于蓝!”
祁啸气得浑身发抖。他早知道柳家父子不是清廉之辈,却没想到如此胆大包天,贪墨成性!而且从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到了他永宁侯府的头上!
难怪女儿那般厌恶柳思铭,定是后来察觉了他们的丑恶嘴脸!
一想到自己曾经还觉得柳思铭是个可造之材,甚至默许了他与薇儿的来往,祁啸就感到一阵后怕和深深的懊悔!差点就把女儿推入了火坑!
“证据!可有拿到实证?”祁啸强压怒火,沉声问道。
“那老掌柜愿意出面作证,并提供了当年柳家下人与他接触的一些细节和信物。但至于柳家其他的贪墨证据……他们行事极为谨慎,账目做得滴水不漏,核心证据恐怕都藏在极其隐秘之处,短时间内难以获取。”心腹回道。
祁啸在书房内踱步,眼神锐利如鹰。虽然拿到了云锦一案的证据,但仅凭此,最多让柳承宗丢官罢职,却难以将柳家连根拔起,尤其是难以彻底钉死柳思铭。
而且,现在动柳家,会不会打草惊蛇,影响女儿与安南王的婚事?陛下那边又会是什么态度?柳家能在工部屹立不倒,背后必然也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必须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
“此事到此为止,暂时不要惊动任何人。”祁啸停下脚步,下令道,“那名掌柜,好生安置保护起来,将来必有用处。继续暗中调查柳家,尤其是柳思铭,重点查他经手的工程和账目,寻找破绽,但要更加隐秘,绝不能暴露!”
“是!侯爷!”心腹领命而去。
书房内只剩下祁啸一人,他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心中波澜起伏。
女儿是对的。柳家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他之前还担心女儿嫁给安南王是否太过冒险,如今看来,这或许是薇儿最好的选择。
至少,安南王林衍是堂堂正正在战场上搏杀的英雄,即便权势滔天,行事也自有其准则和底线,远比柳家这种阴沟里的蛀虫要强上千百倍!
而且,通过与安南王联姻,侯府或许能获得新的助力,将来清算柳家之时,也能多几分把握。
祁啸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
柳承宗,柳思铭,你们欠我祁家的,老夫迟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起身朝着女儿的院落走去。他要去看看薇儿,有些事,或许可以和她透一点底了。
这个女儿,比他想象的要更有主意,也更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