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看透

第二日。

紫儿推开房门，一眼便望见萧重曦正坐在院中凉亭里悠然地用着早饭，她稍作停顿，随后回过神来，迈开步子朝她快步走去。

紫儿“重曦。”

萧重曦“紫儿，你醒了啊？睡得怎么样？”

紫儿“睡得很好啊。”

萧重曦“睡得好就行，你也快坐下用早饭吧，我今早特意起了个大早出去买的。”

紫儿“好。”

紫儿已经落座在萧重曦对面，微微抬眸，瞥见桌上摆放的早点，虽算不上多么奢华，却也透着几分精致，这些吃食或许远不及天庭宴席上的珍馐美味，但在人间，这般模样已经是难得的用心了。

萧重曦“紫儿，你快尝尝这个金丝燕窝羹，早起喝上一碗，有助于滋补养颜。”

话音刚落，萧重曦已经为紫儿盛了一碗金丝燕窝羹，放在她的面前；紫儿随即执起汤匙，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那燕窝入口温润如绸，隐隐带着几分甘甜，在舌尖化开。

紫儿“金丝燕窝羹很好喝，我很喜欢。”

萧重曦“你喜欢就好了。”

萧重曦又拿起银箸给紫儿夹了个翡翠白玉卷，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萧重曦“这是翡翠白玉卷，紫儿，你也尝尝看，也是很好吃的。”

紫儿“重曦，你不必为我夹菜，我自己来便好。”

萧重曦闻言，微微颔首。

翡翠白玉卷那薄如蝉翼的米皮，宛若一层轻纱，隐约透出内里鲜嫩的笋丝、细腻的鸡蓉与翠绿的嫩韭，琥珀色的酱汁缓缓流淌而下，浸润其上，犹如春水映照着碧玉，色泽温润。

紫儿咬了一口翡翠白玉卷，入口的瞬间，那股美味便在舌尖蔓延开来，正如萧重曦所言，让人觉得惊艳；她又舀起一勺金丝燕窝羹送入口中。

萧重曦“对了，等下次，我请你吃江南特有的莼菜银鱼羹。”

紫儿“好，若有机会出来的话。”

萧重曦“等我们吃完了早饭，我再带你去逛逛青陵城，昨日都还没有逛完呢。”

紫儿“重曦，我等下吃完早饭，就该离开青陵城了。”

萧重曦“这样啊……那好吧，我等你下次能出来的时候，再带你去逛逛江南。”

萧重曦“反正啊，我这几年，都会待在江南，不会离开的。”

紫儿“重曦，你不回家吗？难道，你就不会想家里的亲人吗？”

萧重曦“不想不想，何况，我家里的哥哥事务繁忙，和我也说不上几句话。”

萧重曦“我倒是有几个和我年纪相仿的侄子，不过，我和他们也没什么话题可谈。”

不论是她哥哥的长子落羽王，还是青王萧燮、景玉王萧若瑾，甚至是她这个小姑姑，彼此之间也找不出半分共同话题；纵然是琅琊王萧若风尚且能与她勉强聊上几句，却也仅止于此，再无更多交集。

唯一能与她真正谈得来的人，便是她哥哥的第十三个儿子，萧麟；但就在几日前，萧麟传信给她，信中提及他已离开了天启城，打算前往武当山，拜掌教为师，至于此行结果如何，此刻却也无从得知。

紫儿“那你在天启城，难道就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吗？”

萧重曦“没有，他们大多都是为了利益，才会和我往来，除了……”

赵湘儿。

在天启城中，那个明面上与自己关系势同水火的姑娘，实则是自己在天启唯一视为知己的朋友，她们二人刻意维持着这种看似紧张的关系，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她不愿让哥哥察觉到自己与赵湘儿之间暗藏的友好往来；否则，一旦哥哥得知此事，势必会将矛头指向权势滔天的赵家，那样一来，不仅会打破脆弱的平衡，更可能招致无法预料的灾祸。

紫儿“看来，重曦在天启城，还是有个值得交心的朋友。”

萧重曦“紫儿，你心思玲珑剔透，犹如一汪深潭，清澈却难测；我总觉得即便是我，也无法看透你。”

紫儿“但只要我们如今是朋友，不就足够了吗？”

萧重曦“你说得对！刚才啊，大概是我着相了。”

萧重曦“好了好了，我们先继续吃早饭吧。”

紫儿“嗯。”

……

而被萧重曦记挂着的十三皇子萧麟，在去往武当山拜师的途中，却意外遇到了一名容貌俊美、谈吐不凡却话多得令人头疼的少年；这位俊美的少年自称敖渲，一开口便是长篇大论，让人既觉得有趣，又难免有些招架不住。

萧麟“敖渲，你能不能安静点儿？你要是再不消停，我可就不带你去武当山了。”

敖渲“我知道了；对了，你知道武当山在哪个方向吗？该往哪里走吗？”

萧麟“如果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去武当山，你会怎么样？”

敖渲“你！我！你不知道去武当山的路，那我们这些日子在干嘛？兜圈子吗？”

萧麟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心里暗自懊恼，他原本只想着尽快离开天启城，匆忙上路却忘了带上地图，而随身携带的银两也已所剩无几，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抵达武当山，拜入师门？

萧麟“没事没事，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慢慢走，总能到武当山去的。”

敖渲“我看啊，也只能这样了，你可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