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凉意钻进窗户时,小米正趴在书桌上写作业,鼻尖突然一阵发烫,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和上次感冒发烧时一模一样。
“姐,你怎么了?”小沐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看到小米皱着眉的样子,凑过去也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哇,好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小米点点头,声音有点发哑:“可能吧,就是觉得浑身没力气。”话音刚落,她突然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肩膀都跟着颤抖。小沐慌了,连忙把水杯递过去:“姐你快喝水,我去给爸爸打电话!”
他跑到客厅拿起座机,手指在按键上顿了顿——早上出门时,爸爸特意说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项目会,让他们放学回家先写作业,别老打电话打扰他。可看着小米苍白的脸,小沐还是咬着牙按下了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汤沐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匆忙:“小沐,怎么了?是不是作业不会写了?”
“爸爸,姐姐发烧了,还咳嗽,额头好烫。”小沐的声音有点急,“我刚才摸她的额头,比我的热好多。”
电话那头的汤沐阳顿了一下,语气立刻紧张起来:“你先别慌,给姐姐找个体温计测一下体温,我现在就往回赶,大概半小时到。”
挂了电话,小沐赶紧从抽屉里翻出体温计,学着奶奶平时的样子,让小米夹在腋下。等待的十分钟里,他一会儿给小米递纸巾,一会儿帮她把外套披在肩上,嘴里还念叨着:“姐你别害怕,爸爸马上就回来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小米看着弟弟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暖了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你别担心。”可话刚说完,她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疼。
十分钟后,小沐拿出体温计一看,数字让他倒吸一口凉气——38度9。他刚想再给爸爸打电话,玄关处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汤沐阳拎着公文包快步走进来,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冲到小米身边:“怎么样?体温多少?”
“38度9。”小沐把体温计递过去,“爸爸,姐姐还一直咳嗽。”
汤沐阳摸了摸小米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后背,发现她身上出了不少汗,眉头皱得更紧了:“走,爸爸带你去医院。小沐,你也跟我们一起,顺便让医生也给你看看。”
他快速给小米找了件厚外套,又给小沐穿上羽绒服,拎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路上,汤沐阳一边开车一边给米蓝发消息,告诉她小米发烧的事,可消息发出去半天,也没收到回复——他知道,这个点米蓝大概率正在训练场上,手机都统一保管着,根本看不到消息。
到了医院,急诊室里人不少,汤沐阳抱着小米排队挂号,小沐乖乖地跟在旁边,时不时抬头问:“爸爸,姐姐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的,就是普通感冒发烧,输点液就好了。”汤沐阳嘴上安慰着小沐,心里却忍不住着急——以前家里有老人在,孩子生病时总有个搭手的人,可现在爷爷奶奶去了姑姑家,外公外婆又在军区大院住,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他一个人又要顾着小米,又要看着小沐,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轮到小米看病,医生检查后说只是病毒性感冒,开了些退烧药和止咳药,让先回家观察,如果明天还烧就再来输液。汤沐阳拿着药方去取药,让小沐在诊室门口陪着小米。
小沐坐在小米身边,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她围上:“姐,你冷不冷?我把围巾给你,我不冷。”
小米摇摇头,轻声说:“我不冷,你自己围好吧,别一会儿你也感冒了。”
“我不怕,我是男子汉,就算感冒了也能自己照顾自己。”小沐挺了挺小胸脯,可眼睛里还是藏着担心。
回家的路上,小米靠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小沐坐在后排,偷偷给米蓝发了条语音:“妈妈,我和姐姐都想你了,姐姐今天发烧了,爸爸带我们去医院了,医生说没事,你别担心。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发完语音,他把手机揣回兜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心里有点难过——已经两个月没见到妈妈了,以前妈妈在家的时候,只要他们一生病,妈妈就会守在床边,给他们物理降温,还会讲部队里的故事哄他们睡觉,可现在,只有爸爸一个人忙前忙后。
回到家,汤沐阳把小米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按照医生的嘱咐喂她吃了药。小沐则主动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端到床边:“爸爸,你也喝点水吧,你刚才跑了好多路。”
汤沐阳接过水杯,摸了摸小沐的头:“谢谢你啊儿子,你真是长大了。”他心里一阵愧疚,最近公司项目忙,他经常加班到很晚,有时候回到家孩子们都已经睡了,陪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可孩子们却越来越懂事,这让他既欣慰又心疼。
晚上,汤沐阳把小沐送到房间睡觉,又回到小米的房间守着她。小米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咳嗽几声,额头还是很烫。汤沐阳拿了个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又坐在床边给她掖了掖被角,心里默默祈祷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半夜的时候,小米突然醒了,看到爸爸坐在床边,声音沙哑地说:“爸爸,我想妈妈了。”
汤沐阳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妈妈也想你,等妈妈忙完了就会回家看我们了。你现在要好好睡觉,等病好了,爸爸带你和弟弟去吃汉堡套餐,好不好?”
小米点点头,靠在枕头上,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是不乖,只是真的很想妈妈,想让妈妈像以前一样抱着她,给她唱摇篮曲。
第二天一早,汤沐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小米的额头,发现温度降了一些,心里松了口气。可刚放下心来,他就看到小沐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有点发白:“爸爸,我好像也有点不舒服。”
汤沐阳赶紧走过去,摸了摸小沐的额头,果然也有点烫。他心里一紧,只能又带着小沐去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小沐也是病毒性感冒,和小米的症状一样,开了同样的药。
从医院回来,汤沐阳给公司打电话请了假,在家专门照顾两个孩子。他一边给小米物理降温,一边给小沐喂药,还要忙着做饭、收拾家务,忙得团团转。小沐看着爸爸疲惫的样子,主动说:“爸爸,我可以自己吃药,你去照顾姐姐吧,我能行。”
小米也强撑着起来,坐在沙发上帮爸爸叠衣服:“爸爸,我现在好多了,不用一直守着我。”
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汤沐阳心里一阵发酸,他走过去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对不起啊,是爸爸不好,最近陪你们的时间太少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爸爸没有不好,爸爸是为了我们才这么辛苦的。”小米靠在爸爸的怀里,轻声说,“等我和弟弟长大了,我们就帮爸爸分担,不让爸爸这么累了。”
下午的时候,米蓝终于看到了消息,她连忙给汤沐阳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声音就带着焦急:“沐阳,孩子们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小米的烧降了一些,小沐昨天也发烧了,我带他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开了药,现在好多了。”汤沐阳的声音有点沙哑,“你别担心,我已经请假在家照顾他们了。”
米蓝听着汤沐阳疲惫的声音,心里又愧疚又心疼:“都怪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顾上给你们打电话。孩子们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说想我?”
“小沐昨天还给你发了语音,小米半夜醒了还说想你。”汤沐阳顿了顿,“你那边忙完了吗?能不能抽空回来看看孩子们?他们都两个月没见到你了。”
米蓝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点哽咽:“我现在走不开,新兵连刚下连,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而且下周还要组织一次拉练,我作为连长必须带队。等拉练结束,我申请几天假,一定回家看你们。”
“好,我知道了,你在那边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汤沐阳不想让她担心,连忙转移话题,“孩子们现在都在客厅,我让他们跟你说说话。”
他把手机递给小米,小米接过手机,听到妈妈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妈妈,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妈妈也想你,宝贝。”米蓝的声音也有点哽咽,“你要好好吃药,听爸爸的话,等妈妈忙完了就回家陪你和弟弟,好不好?妈妈还给你们带了礼物,是部队里的纪念徽章,等回家就给你们。”
“真的吗?”小米的眼睛亮了亮,“那妈妈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和弟弟都等着你。”
“嗯,妈妈一定尽快回去。”米蓝又跟小沐聊了几句,叮嘱他要照顾好姐姐,也照顾好自己,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小米把手机还给爸爸,擦干眼泪说:“爸爸,妈妈说等她忙完拉练就回家,还给我们带了纪念徽章。”
“那太好了,等妈妈回来,我们一家人去吃大餐。”汤沐阳笑着说,可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米蓝肩上的责任太重,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支持她,等她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汤沐阳一直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小米和小沐的病情慢慢好转,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偶尔还会咳嗽几声。小沐每天都会给米蓝发一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和姐姐的情况,还会跟她分享学校里的趣事,比如他今天在体育课上跑了第一名,姐姐的作文又被老师当范文了。
米蓝只要有空,就会给孩子们回消息,有时候是文字,有时候是语音,虽然不能经常打电话,但她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孩子们。有一次,她在训练间隙给孩子们发了一段小视频,视频里她穿着迷彩服,站在训练场上,身后是整齐列队的战士们,她对着镜头说:“小米、小沐,妈妈现在在训练场上,你们看,这些叔叔阿姨都很努力,妈妈也要向他们学习,你们也要像妈妈一样,遇到困难不放弃,好不好?”
小米和小沐反复看了好几遍视频,小沐骄傲地说:“爸爸,你看妈妈好厉害,好多叔叔阿姨都听妈妈的指挥!”
“是啊,妈妈是最棒的。”汤沐阳摸了摸小沐的头,心里满是自豪——他知道,米蓝不仅是孩子们的好妈妈,更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她用自己的行动,给孩子们树立了最好的榜样。
一周后,米蓝的拉练结束了,她第一时间给汤沐阳打了电话,兴奋地说:“沐阳,拉练圆满结束了,我们连还拿了第一名!我已经跟领导申请了三天假,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太好了!”汤沐阳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我现在就告诉孩子们,他们肯定会特别开心。”
挂了电话,汤沐阳冲进客厅,对着正在写作业的小米和小沐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妈妈明天就回家了!”
小米和小沐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小沐兴奋地喊:“真的吗?妈妈明天就回来了?太好了!我要把我叠的豆腐块给妈妈看,让妈妈看看我有没有进步!”
小米也笑着说:“我要把我最近写的作文给妈妈看,还有老师奖励我的小红花,我要跟妈妈分享。”
看着孩子们开心的样子,汤沐阳心里也满是喜悦。他拿出手机,开始给米蓝准备回家的惊喜——他要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要去超市买米蓝爱吃的菜,再给孩子们买个小蛋糕,庆祝妈妈回家。
晚上,小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把自己叠的豆腐块放在枕头边,心里盼着明天能快点到来。小米则在日记本上写道:“明天妈妈就要回家了,我好开心。妈妈是一名军人,她很忙碌,但她很爱我和弟弟。我为有这样的妈妈而骄傲,以后我也要像妈妈一样,做一个勇敢、有担当的人。”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小沐就醒了,他穿上衣服,跑到客厅里等着。汤沐阳则早早地去了超市,买了米蓝爱吃的糖醋排骨、清蒸鱼,还有孩子们爱吃的草莓和巧克力。
上午十点多,门铃响了,小沐第一个冲过去开门,看到米蓝站在门口,他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抱着米蓝的腿喊:“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米蓝放下行李,抱起小沐,亲了亲他的脸:“宝贝,妈妈回来了,想妈妈了吗?”
“想!特别想!”小沐搂着米蓝的脖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米也走过来,拉着米蓝的手:“妈妈,欢迎回家。”
米蓝摸了摸小米的头,看着两个孩子,眼里满是温柔:“妈妈也想你们,这两个月辛苦你们了,还有爸爸。”
汤沐阳走过来,接过米蓝的行李:“回来就好,快进来,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
走进家门,米蓝看着干净整洁的客厅,还有餐桌上摆着的菜,心里满是温暖。小沐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骄傲地说:“妈妈,你看我叠的豆腐块,爸爸说比以前进步多了!”
米蓝看着床上棱角分明的豆腐块,忍不住笑了:“确实进步很大,比妈妈第一次叠的还好呢。”
小米则把自己的日记本拿给米蓝看:“妈妈,这是我最近写的日记,里面有很多想对你说的话。”
米蓝接过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着,看着里面稚嫩的字迹,还有孩子们对她的思念,眼里忍不住湿润了。她知道,自己欠孩子们太多陪伴,但她也明白,正是因为有了她和无数军人的坚守,才能让更多的家庭团聚,让孩子们在和平的环境里健康成长。
吃饭的时候,小沐不停地给米蓝夹菜,说:“妈妈,你多吃点,你在部队肯定没吃好。”小米则跟米蓝讲学校里的事,说她最近又得了一个三好学生奖状。
米蓝听着孩子们的话,吃着家里的饭菜,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这三天的假期很短,但只要能陪在孩子们身边,能和家人在一起,就是她最珍贵的时光。
下午,米蓝陪着孩子们去了公园,看着他们在草地上奔跑、放风筝,汤沐阳在旁边拍照,一家人的笑声回荡在公园里。米蓝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抽时间陪家人,就算再忙,也要让孩子们感受到她的爱。
夕阳西下时,一家人手牵着手回家,小沐走在中间,左手拉着爸爸,右手拉着妈妈,嘴里哼着歌。小米则跟在旁边,时不时跟妈妈说几句话。
米蓝看着身边的家人,心里满是感激——感谢汤沐阳一直以来的理解和支持,感谢孩子们的懂事和包容。她知道,作为一名军人,她的肩上扛着责任和使命;但作为一位母亲、一位妻子,她的心里装着家人和爱。而这份爱,会成为她前进的动力,让她在军旅路上走得更远、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