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镜子前的自我对话
小樱来找我的时候，我正趴在桌案上临摹封印符。淡青色的符纸铺了满桌，指尖蘸着朱砂，刚要落下最后一笔“镇邪纹”，门就被轻轻推开，带着樱花香气的风裹着她的声音涌进来：“由美，我跟你说件事。”
我握着笔转过身，看见她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粉色外套的衣角——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上次我说好看，她之后出门总穿着。“怎么了？”我把笔搁在砚台上，起身给她倒了杯温茶，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朱砂，在白瓷杯壁上留下一点淡红的印子。
她接过杯子，低头抿了一口，才慢慢开口：“昨天……李跟我表白了。”
“哐当”一声，我放在桌角的封印卷轴突然掉在地上。卷轴轴是实木的，砸在榻榻米上发出闷响，里面夹着的几张练手符纸散了出来，最上面那张刚好是我昨天画的“止血符”——本来想明天给李带去，他上次练“木叶旋风”时膝盖又破了，普通的疗伤药好得慢，这符咒能让伤口愈合快些。
我的脑子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嗡嗡作响。耳边反复响着小樱的话，“李跟我表白了”，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得心口发疼。我蹲下去捡卷轴，手指碰到符纸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连最熟悉的“止血符”图案都看得模糊起来。
“你别难过呀，”小樱赶紧蹲下来帮我捡，声音里带着急切，“我跟他说清楚了，我说我心里只有佐助，一直都是。”她的指尖碰到我的手背，暖暖的，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像被泡在冰水里。
我摇摇头，把散掉的符纸一张张叠好，重新卷进卷轴里，声音有点发哑：“我不难过，就是……有点懵。”其实我没说实话，我不是懵，是疼。疼李那么真诚的心意，像捧着一颗滚烫的真心递出去，却只能得到一句“对不起”；也疼自己，藏了这么久的喜欢，连让他知道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连默默看着他的资格，好像都变得尴尬起来。
小樱走后，屋子里突然变得特别安静，连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黑长发披在肩上，发梢有点乱，是早上练封印术时没来得及整理；褐色的眼睛里红红的，像是要哭，却又强忍着；身上穿的还是去年的旧和服，袖口都洗得有点发白了。
我伸出手，碰了碰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女孩也伸出手，指尖对着指尖，冰凉的。我想起小樱的粉色头发，想起她笑起来时会弯成月牙的眼睛，想起她能一拳打碎岩石的“怪力”——她那么耀眼，像春天里开得最盛的樱花，走到哪里都能让人一眼看到。而我呢？我只会安安静静地画封印符，只会偷偷给李送便当，连跟他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
“你好像……没什么能吸引他的地方啊。”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话刚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镜子上，晕开一小片水痕。
就在这时，我看到镜子旁边挂着的全家福——是爸妈还在的时候拍的，爸爸穿着忍者制服，妈妈手里拿着封印卷轴，他们站在樱花树下，笑得特别开心。我走过去，指尖轻轻摸着照片里妈妈的脸，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教我画第一张封印符时说的话：“由美，你的样子是爸妈爱的见证，你的封印术是爸妈留给你的礼物，不要因为别人否定自己，你很好，真的很好。”
妈妈的声音像一股暖流，慢慢淌过我发疼的心口。我擦了擦眼泪，把全家福重新挂好，然后走到桌案前，摊开一张新的符纸，重新拿起朱砂笔。笔尖落在纸上，这次没有抖，“镇邪纹”的线条画得比刚才更流畅，更有力。
对呀，我不能只围着李转。他有“成为最强体术忍者”的目标，我也该有自己的目标。我要好好学封印术，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封印术忍者，不只是为了能帮到李，更是为了不辜负爸妈的期望，不辜负镜子里那个努力的自己。
我看着桌案上的封印卷轴，心里慢慢亮了起来。也许我现在还不够耀眼，但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站在属于我的舞台上。到那时，就算李还是喜欢小樱也没关系，至少我能骄傲地说，我没有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弄丢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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