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病房外的脚步声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张无形的网，裹着整个住院部的走廊。我抱着刚熬好的小米粥站在病房门口，指节因为用力攥着保温桶的提手，泛出淡淡的白——这是我熬的第三锅粥了，前两锅要么水放少了煮成糊，要么忘了关火熬干了底，直到天快亮才终于熬出一碗浓稠又不糊底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笨拙地想靠近，又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病房里传来凯老师爽朗的声音，夹杂着李断断续续的回应。“……下次我一定能控制好查克拉，不让‘里莲华’伤着自己……”李的声音比昨天沙哑些，应该是早上又偷偷练了发力动作，连医生叮嘱的“少说话多休息”都没听。我贴着冰冷的墙壁往下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把耳朵凑得近一点，再近一点——能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还能跟凯老师讨论体术，就够了。
不知坐了多久，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粉色的发梢先探进来，是小樱。我像被烫到似的往长椅角落缩了缩，把自己藏在柱子后面。小樱手里拎着个水果篮，走到病房门口时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李，感觉怎么样？”小樱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歉意。
病房里静了几秒，才传来李的声音，比刚才轻快些，却透着我熟悉的、强撑的爽朗：“好多啦！小樱你来看我，我太开心了！”
“对不起，”小樱的声音低了下去，“上次你跟我表白，我……”
“哎呀，不用道歉！”李立刻打断她，语气里的笑意像硬贴上去的贴纸，一撕就会破，“我知道你喜欢佐助，能跟你做朋友，我已经很满足啦！以后我们还是好伙伴，一起为木叶努力！”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疼得我眼眶发酸。我见过他为了靠近小樱的脚步——偷偷练习“木叶旋风”，只为在小樱路过训练场时能展现得更帅气；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了小樱喜欢的草莓蛋糕，却在看到她和佐助一起走时，默默把蛋糕分给了路边的流浪猫；甚至在中忍考试前，跟我念叨“要是我能赢了我爱罗，小樱会不会多看我一眼”。可他此刻说“满足”，说“做朋友就好”，就像把自己珍爱的训练服，硬生生揉成一团塞进柜子最底层。
小樱又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直到看到她低着头走出病房，眼眶红红的，我才慢慢松开攥紧的手，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
等走廊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端起保温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能让李看到我哭，他现在已经够难受了。我推开门时，李正靠在枕头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阳光落在他脸上，却没照亮他眼底的光。
“由美？”他看到我，立刻坐直身体，想把胳膊撑起来，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皱了皱眉。
我赶紧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别乱动！医生说你要好好躺着。”
“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李盯着我的眼睛，像训练时观察对手动作那样认真。
我慌忙别开脸，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假装拧盖子的手在发抖：“没、没有，是早上练封印术时，被卷轴上的灰尘呛到了。”
他没再追问，只是乖乖靠回枕头上，看着我把粥盛进小碗里，眼神软得像刚熬好的粥。我舀起一勺粥，吹凉了递到他嘴边，他张口时，我才发现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应该是早上说话太多，又忘了喝水。
“慢点喝，小心烫。”我轻声说。
他嚼着粥，突然抬头看我，眼睛亮了些：“由美，你熬的粥好好喝，比食堂的好喝一百倍！还有，谢谢你每天都来看我，还帮我整理训练笔记……”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勺子差点晃出粥来。我赶紧低下头，盯着碗里的粥，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忙。”
“朋友”这两个字，我说得又轻又快，像怕多说一秒，就会泄露出藏在心里的秘密——其实我不是只想做朋友，我想在他练体术累时，递上温茶水的是我；想在他受伤时，帮他处理伤口的是我；想在他实现目标时，第一个为他开心的也是我。可现在这样也很好，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能为他熬一碗粥，能听他说一句话，就像在他满是体术训练的世界里，我能找到一个小小的、不打扰他的角落，安安静静地守着。
李喝完最后一口粥，我收拾碗碟时，他突然说：“由美，等我出院了，我们一起去训练场吧？好不好？”
我拿着碗的手顿住，回头看他，他眼里的光慢慢亮起来，像星星落进了眼底。我用力点头，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只能用尽全力挤出一个笑容：“好啊，等你好起来，我们就一起去。”
走出病房时，走廊里的阳光正好，我摸着口袋里昨天刚画好的“止血封印符”——从今天起，我要更努力地练封印术，下次他再受伤，我不仅能给他熬粥，还能为他画最厉害的封印符，让他快点好起来，让他眼底的光，再也不会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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