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宁次的点破
中忍考试半决赛的欢呼声还在竞技场的上空盘旋,日向宁次坐在赛场边缘的草地上,白色护额歪在一侧,额角的伤口还在渗着血。鸣人那句“命运不是天生的,是自己选的”像颗石子,在他心里砸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想起自己以前总抱着“笼中鸟”的宿命论,嘲笑李洛克是“没天赋还妄想逆天改命的凡人”,可刚才鸣人打破他“绝对防御”的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坚持的那些“真理”,好像也没那么不可动摇。
风卷着几片落叶飘过,宁次站起身,下意识往封印术训练场的方向走。他知道,这个时间,小川由美一定在那里。果不其然,远远就看到那个黑长发女孩蹲在地上,面前摊着一张泛黄的封印卷轴,右手握着毛笔,正专注地绘制符文。阳光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时不时停下来,对着卷轴上的图案皱皱眉,再用指尖轻轻蹭掉写错的地方,重新蘸墨,一笔一划地描摹。
宁次走过去,脚步声惊得由美抬起头,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停下笔笑着打招呼:“宁次,你比赛结束啦?刚才的欢呼声好大,你打得一定很精彩吧?”她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好奇,没有丝毫敷衍,可宁次却看着她指尖那层薄薄的茧子——那是日复一日握笔练封印术磨出来的,再想起她每天天不亮就去给李送便当,想起李住院时她在病房外守到深夜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精彩?”宁次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输了。被一个连‘柔拳’都不会的家伙打败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由美面前的卷轴上,上面画着一半的“止血符文”,线条比上次看到时流畅了不少,“你倒是很闲,每天除了给李送便当,就是躲在这里练这些没用的封印术。”
由美愣了一下,没生气,只是轻轻把毛笔放在砚台上,小心翼翼地卷起卷轴,声音依旧温和:“封印术不是没用的哦。上次任务遇到陷阱,就是靠它解开的;李训练受伤,我也能画符文帮他缓解疼痛。而且,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东西,我想学好它,成为能帮上大家的忍者。”她说起“帮大家”时,眼睛亮了亮,可提到李时,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点藏不住的在意,“李他训练那么辛苦,我帮不上他太多,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力所能及的事?”宁次挑眉,语气陡然变得尖锐,“你所谓的力所能及,就是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围着春野樱转,连你每天为他做的事都看不到吗?”他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由美,“李洛克就是个笨蛋!他眼里只有春野樱那个心里装着佐助的家伙,却看不到身边有你这样,为了他默默练封印术,为了他连觉都睡不好的人!你就甘心一直这样看着?”
由美被他说得愣住了,手指紧紧攥着卷轴的边缘,指节泛白。阳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脸颊慢慢染上红晕,可眼神却很坚定,没有丝毫动摇。她抬起头,看着宁次,声音轻轻的,却很清晰:“宁次,喜欢是李的自由,我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他,就要求他也回应我。而且,我练封印术,不只是为了帮他,更是为了我自己——我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封印术忍者,这是我的目标,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
她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做他的朋友,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最强体术忍者’的目标,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好。”
这番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炸在了躲在不远处树后的李洛克耳朵里。他本来是训练结束后,想过来找由美,问问她今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去食堂吃饭,可刚走到拐角,就听到了宁次的话,脚步下意识地停住,躲在树后,心脏“砰砰”地跳得飞快。
宁次说的那些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他心里某个一直紧闭的角落。他想起由美第一次给他递温茶水时,那双红透的耳朵;想起她放在台阶上的疗伤药和那张没署名的纸条;想起她做的烤肉便当,每次都刚好是他爱吃的口味;想起任务中她冲过来解开陷阱时,眼里的焦急;想起他住院时,病房门外那道悄悄守着的身影;还有现在,她为了能帮上大家,为了不辜负父母的期望,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练着封印术,汗水浸湿了衣服也不放弃……
这些画面以前在他心里,都只是“朋友的帮助”“陌生人的善意”,可现在被宁次点破,再加上由美刚才那番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以前总觉得春野樱像盛开的樱花,耀眼又夺目,所以一门心思地想靠近,可现在才发现,由美就像清晨的太阳,不刺眼,却能一点一点地温暖他,把他训练后的疲惫、被嘲笑时的委屈,都悄悄融化掉。
树后的李洛克攥紧了拳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突然觉得,以前那个一门心思只想着春野樱的自己,好像真的像宁次说的那样——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