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砚时达成合作后,南倾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账册的研究中。
她把南家近五年的账册都翻了出来,堆满了半间屋子,从早到晚埋首其中,连吃饭都由春桃端到桌边。
这些账册大多是原主父亲亲手所记,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可越往后越混乱,尤其是南成志代管期间,很多收支都语焉不详,甚至有明显的涂改痕迹。
春桃小姐,您都看了三天了,歇会儿吧。
春桃端来一碗参汤,看着南倾皖眼下的乌青,心疼不已。
南倾皖摇摇头,指着其中一页。
南倾皖你看这里,去年腊月,南成志记了一笔‘给北方商队付银二百两,购皮毛’,但库房记录里,同期根本没有皮毛入库。
她又翻到另一本账册。
南倾皖更奇怪的是,同一天,周掌柜的粮铺也给‘北方商队’付了一百五十两,用途是‘购药材’,可周府的药材采买账上根本没这笔记录。
春桃凑近一看,果然如此。
春桃这南成志也太明目张胆了,就不怕被发现?
南倾皖【他料定原主不会查账,更料定父亲活不长。】
南倾皖冷笑心想。
南倾皖【只是他没想到,我会来。】
她继续翻查,突然停在一张夹在账册里的收据上——这是城西货栈开具的“货物保管费”收据,金额正是三百两,日期与她之前发现的可疑支出一致。
收据上的货栈印章有些模糊,但右下角的经手人签名却很清晰:“林三”。
南倾皖林三是谁?
南倾皖问春桃。
春桃想了想。
春桃好像是以前跟着南成志的伙计,去年秋天突然说要去北方做生意,就再也没回来过。
又是北方。
南倾皖将收据小心收好,指尖划过纸面,突然发现签名的墨迹比印章要新。
她取来一根细针,轻轻挑开纸面——果然,这签名是后来补上去的,下面隐约能看到另一个被涂抹的名字!
她心中一动,取来温水和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纸面,随着墨迹渐渐褪去,一个模糊的名字浮现出来。
南倾皖周……
是周掌柜!
南倾皖呼吸一滞,这张收据的真正经手人,竟然是周掌柜!
也就是说,那三百两根本不是什么保管费,而是父亲和周掌柜一起付给城西货栈的,南成志只是后来补了签名,想掩盖真相。
她立刻将这个发现记下来,准备告知谢砚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异响,像是有人在撬锁。
南倾皖迅速将收据藏进发髻,对春桃使了个眼色,两人熄灭烛火,躲到门后。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手里拿着匕首,径直走向放账册的桌子。
南倾皖认出,这人左眉有颗痣,正是春桃说过的那个北方口音男子!
黑影翻找账册的手突然一顿,似乎察觉到不对,猛地转身,匕首直指南倾皖藏身的方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飞进一枚银针,精准地钉在黑影的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
谢砚时的暗卫及时出现,三两下就制服了黑影。
南倾皖点亮烛火,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男子,冷声问。

南倾皖是谁派你来的?
男子咬紧牙关,眼神凶狠,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暗卫示意南倾皖避开,随后开始审讯。
南倾皖知道接下来的场面不会好看,带着春桃退到外间,心中却更加确定——这账册里,一定藏着足以撼动幕后黑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