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刑部尚书抵达渝城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不平静的湖面。
这位李尚书是三朝元老,素来以刚正不阿闻名,却也因过于谨慎,凡事讲究“铁证如山”,让急于推进案情的谢砚时多了几分顾虑。
议事房内,李尚书捧着北境商盟的单据,眉头紧锁。
任何人太子殿下,南文书,这些单据虽能证明胡烈与商户有往来,却不足以定罪。
任何人若无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倒卖军饷,恐难服众啊。
谢砚时看向南倾皖,眼中带着询问。
连日来,他们虽查到不少线索,却始终缺少能将“商户案”与“军饷贪腐”直接关联的铁证,胡烈更是像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
南倾皖上前一步,指着单据上的日期。
南倾皖李大人请看,这些交易集中在去年冬天,而据我查到的账目,那段时间渝城有七家商户突然多了一笔‘不明收入’,数额恰好与同期北境缺失的军饷分毫不差。
她铺开另一份账册。
南倾皖更可疑的是,这七家商户的账房先生,都曾在城西货栈生活过。
李尚书眼神一动。
任何人你的意思是……账房先生是中间人?
南倾皖正是。
南倾皖点头。
南倾皖胡烈通过货栈与账房勾结,让商户以‘进货’‘投资’为名,接收贪腐的军饷,再由账房做假账掩盖痕迹。
南倾皖事成后,商户分三成,账房和货栈分七成。
南倾皖我父亲和周掌柜不肯参与,才被灭口。
这个推测逻辑清晰,却仍缺实证,李尚书叹了口气。
任何人可账房先生要么失踪,要么咬定不知情,商户们更是吓得闭门不出,谁肯出来作证?
议事房陷入沉默,谢砚时指尖轻叩桌面,忽然看向南倾皖。

谢砚时你似乎已有想法?
南倾皖迎上他的目光,点头道。
南倾皖是,我想从‘假账’入手,这些账房先生惯用的做账手法相似,想必出自同一人传授。
南倾皖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说已抓到传授假账的‘总教头’,正在审讯,让那些账房和商户自乱阵脚。
任何人这是诈术,恐不合规矩。
李尚书皱眉道。
南倾皖大人,对付奸邪之徒,当用非常之法。
南倾皖语气坚定。
南倾皖我们只需在茶馆、酒肆等商户聚集处散布消息,再让捕快‘不经意’间押着一个替身经过,营造‘总教头落网’的假象。
南倾皖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定会互相猜忌,甚至主动投案以求自保。
谢砚时眼中闪过赞赏。
谢砚时此计甚妙。
谢砚时商户和账房本就是利益勾结,并非铁板一块,一旦怀疑有人泄密,定会不打自招。
李尚书虽觉得冒险,却也认可这是破局的唯一办法,最终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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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渝城街头果然流传起“假账总教头被抓”的消息。
有人说看到那人被押进县衙时,还喊着要供出所有同伙;还有人说,总教头的账本上记着所有参与分赃的商户名字。
一时间,商户圈子人心惶惶。
南倾皖和谢砚时坐在清风茶馆的雅间,透过窗缝看着街上的动静——有商户偷偷往县衙跑,有账房收拾包袱想跑路,还有人在街角互相指责,场面乱成一团。
谢砚时果然奏效了。
谢砚时低声道,眼中带着笑意。
南倾皖看着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说她“像只亮出爪子的猫”。
如今想来,若没有他的支持,她这“爪子”也难以施展,她轻声道。
南倾皖这只是第一步,能否钓到胡烈这条大鱼,还未可知。
谢砚时转头看她,阳光落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认真时的模样竟让他心头微动。
他移开目光,轻声道。
谢砚时别急,好戏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