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

圣诞过后，江尘便带着岚雾返回了国内。

叶池并未一同回国。

他还没想好去面对裴三临。

天空阴沉，乌云低垂， 好像要下一场大雨。

岚雾结束工作，正准备让司机送他回去，夜清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岚学长！不好了！顾然……顾然他被人打了！在……在他家附近那个巷子！流了好多血！我……我拦不住他们……”

“清寒你别急！报警了吗？我马上过来！”岚雾不顾司机的阻拦，拦辆出租车就前去。

赶到那条阴暗的后巷。

眼前的一幕让岚雾怒火中烧。

暴雨如注，狭窄的巷子里积水横流。

顾然蜷缩在肮脏的积水里，校服被撕扯得稀烂，脸上青紫交加。夜清寒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也挂了彩。

几个手持棍棒的混混，似乎还想动手。

“住手！”岚雾那股子混不吝的凶悍劲上来，眼神凌厉。

几个混混，一时意被他镇住。

为首的反应过来，欲加嚣张：“哟？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一起收拾了！”

岚雾将两个少年护在身后，尽管心里也怕，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你们是谁？为什么打人？！”

“为什么？这小子不长眼，撞了我们龙哥的马子还不道歉！”其中一个混混指着顾然骂道。

“撞了人道歉是应该，但你们把人往死里打，还有王法吗？！”岚雾试图讲道理，但显然这些瘪三根本不听。

“王法？！王你妈个头啊，还王法！再不让开，连你一起打了！”

岚雾握紧拳头：“你们确定要这样做吗？”

巷口处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有人报了警！

“操！条子来了！快走！”几个混混作鸟兽散。

“顾然！清寒！你们怎么样？”岚雾连忙转身查看顾然和夜清寒的伤势。

顾然看向岚雾的眼神带着亮光：“岚哥，谢谢。”

夜清寒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警察来到现场，是几位好心的路人听到动静报的警。岚雾配合着做了笔录，说明情况。警察随后帮忙叫了救护车，将他俩送往医院。

雨仍在下。

岚雾站在雨里，看着救护车远去，浑身湿透。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回到房子时，已是入夜。

单薄的衣物紧贴身上，勾勒出清瘦的骨架，让岚雾看起来格外娇脆柔弱。

客厅的灯亮着。江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份文件，听到动静，故作不经意抬头。

“怎么回事？”他放下文件，“这么晚回来，还弄成这副样子？”

岚雾懒得理江尘，径直朝楼梯走去。

他累极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岚雾。”江尘的声音带着怒意，“我问你话。”

岚雾还是没理他。

江尘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窜起。他想起身将人拽回来问个清楚，但残存的理智让他硬生生压下冲动。

岚雾回到房间，草草冲了个热水澡，便倒在床上睡觉。

后半夜，岚雾浑身发冷。

定是今早淋了雨，落下风寒，发烧了。

江尘处理完工作，鬼使神差走到岚雾房内。

房间开着一盏床头灯。

岚雾脸色泛红，额头滚烫。

“真是不省心！”江尘低声斥责。

他先是帮岚雾盖好被子，然后转身拿医药箱、温水和冷毛巾回来。

又找出退烧药，扶起岚雾，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地喂他喝水吃药。

江尘用毛巾擦拭着岚雾脖颈和手臂，帮助散热。

“让你逞强！”

“淋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这一夜，江尘守在岚雾床边，不时更换毛巾，测体温，喂他喝水。

快到天亮，江尘累的半死。

他替岚雾掖好被角，退出房间。

晨光微熹，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客厅。

岚雾睁开眼，发现窗外天光已大亮。

他坐起身，想去倒杯水，路过走廊，无意瞥见主卧室的门虚掩着。

只见江尘躺在床上，仍在沉睡。

岚雾愣住，心里诧异。是昨晚工作太晚了吗？

江尘可从来不会睡懒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