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弥漫着汗水和青草混合的气息，四个学校的学生整齐列队。体育老师站在主席台上宣布抽签规则时，陈念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她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周予安，发现他依然那副平静无波的模样，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一场激烈的竞争，而是一次普通的课堂练习。
苏晓雯紧张地捏了捏陈念的手：“念念，你脸色还是不太好，真的能行吗？”
陈念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她心里却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周予安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陈念苍白的脸，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他认为她的状态比早上更差了，但他知道以她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弃。
抽签结果公布，陈念和周予安都被分在了第一组。陈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下意识地望向周予安的方向，发现他依然那副平静无波的模样，仿佛抽签结果与他无关。
周予安看到这个结果，他认为这完全是随机概率，但他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期待。
比赛正式开始，第一项是跳绳测试。周予安的动作干净利落，绳子划过空气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完成得轻松自如，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陈念的方向。
陈念握紧跳绳手柄，深吸一口气。哨声响起，她迅速挥动绳子，但很快就感到手臂酸软，呼吸也变得急促。她告诉自己必须坚持，这是第一项测试，不能失败。
“你看那个启明中学的女生，脸色好苍白啊。”
“是啊，周予安倒是很轻松，不愧是北辰的第一名。”
“两人同场竞技，还挺有看点的。”
苏晓雯在场边焦急地攥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念念，加油啊...”她小声喃喃着，目光紧紧跟随着好友的身影，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担忧。
徐鹿鸣凑到苏晓雯身边，看到她担忧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别太担心了，陈念比看起来要坚强。再说了...”他眨了眨眼，“真要有什么事儿，周哥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对吧？说不定还会来个英雄救美，背她去医务室呢！”
苏晓雯瞪了他一眼，但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你就会胡说八道...”
徐鹿鸣耸耸肩，嘴角却带着笑意。
坚持中的注视
接下来是仰卧起坐。陈念躺在垫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微微旋转。她咬紧牙关，每一次起身都感觉腹部像被火烧一样疼痛。她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要不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她真想停下来休息。
周予安完成自己的测试后，他注意到陈念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苍白的皮肤上。他认为她现在就应该停止，但他知道她不会。
“那个启明的女生好像快撑不住了。”
“周予安怎么一直在往那边看？他们是不是认识啊？”
“看来今天的比赛有看头了。”
苏晓雯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里。“念念，别勉强自己啊...”她小声念叨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想起昨天晚上的玩笑话，没想到竟然可能一语成谶。
徐鹿鸣凑到周予安身边：“喂，你的'竞争对手'情况不太妙啊。”
周予安没有回应，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一丝紧张。
徐鹿鸣看到苏晓雯焦急的模样，又瞥了一眼周予安紧绷的侧脸，忍不住又压低声音调侃道：“周哥，看来有人比你还紧张啊。不过说真的，要是陈念等会儿跑不动了，你是不是真得表示表示？”
周予安下颌线绷得更紧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艰难坚持的身影：“闭嘴。”
最后一项是800米长跑，这是对耐力的终极考验。站在起跑线上，陈念感觉双腿发软，太阳照在头顶，让她一阵阵眩晕。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项了，坚持完就能休息。
发令枪响，陈念伴着发令枪响冲了出去。第一圈，她勉强保持在自己平时的速度。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要跳出来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周予安早已领先，但他注意到陈念的步伐已经不稳。他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担忧。
周予安在赛道上奋力奔跑，呼吸灼热，步伐却不敢有丝毫放缓。他的目光不断扫过人群，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当他瞥见陈念苍白的脸色和微晃的身形时，心头猛地一紧。 他注意到她勉强支撑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扶住她，但比赛仍在继续，只能咬紧牙关，将担忧化作更快的速度。 “再坚持一下，”他默默想着，“等我终点。”
“那个启明的女生跑得好吃力啊。”
“周予安怎么放慢速度了？他明明可以更快的。”
“他是不是在等那个女生啊？”
苏晓雯在场边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念念...坚持住啊...”她小声祈祷着，眼眶已经开始发红。她多么想冲上去让好友停下来，但她知道陈念不会听她的劝。
徐鹿鸣看到苏晓雯焦急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低声安慰：“别太担心了，陈念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坚强。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他朝周予安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看周哥不是一直在留意着她的情况吗？”
苏晓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周予安虽然跑在前面，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陈念的身影。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双手仍然紧紧交握在胸前。
第二圈，陈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开始模糊。她一度想要放弃，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但就在她准备慢下脚步时，她看到了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周予安依然在坚持，他的步伐依然稳健。这个画面给了她莫名的力量，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周围同学的加油声仿佛隔着一层膜，听不真切。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到达终点。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红色的跑道上，瞬间被蒸发。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挣扎。
“陈念！加油！”苏晓雯带着哭腔的呐喊穿透了嘈杂的人群。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终于滑落脸颊。
周予安冲过终点后立刻转身，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紧张。
最后一百米，陈念感觉全身力气已经耗尽。她凭着意志力机械地迈动双腿，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到达终点。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远离她。
通过终点线的瞬间，陈念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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