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两人在图书馆门口碰面。江野背着鼓鼓的书包，拉链没拉严实，露出半截漫画书的边角。他看见林砚舟手里的检索单，好奇地凑过去：“这是要找什么？比我的漫画还难搞？”
竞赛要用的参考书，按索书号找就行。”林砚舟说着推开玻璃门，暖气裹着旧书的油墨味扑面而来。图书馆的管理员认得常年泡在这里的林砚舟，笑着点头示意，目光扫过江野时却多了丝警惕——毕竟他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江野跟着林砚舟走到检索机前，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母和数字皱起眉：“这玩意儿比二次函数还难。”他伸手想按键盘，却被林砚舟轻轻按住手腕。
“先输书名关键词，再看馆藏位置。”林砚舟手把手教他操作，指尖碰到江野的手背时，两人都顿了一下。江野耳尖发烫，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研究书架上的分类标识。
找第一本书时还算顺利，林砚舟对照着索书号，很快在第三排书架找到了那本《数论进阶》。江野凑过去翻了两页，全是看不懂的公式，忍不住咋舌：“好学生的世界真可怕。”
第二本书的位置在顶楼，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一阵争执声。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正对着管理员发脾气，手里的书扔在地上：“明明检索显示在馆，怎么可能找不到？你们是不是把书藏起来了！”
管理员急得脸红：“同学您别急，可能是被其他读者临时放在别处了……”
江野刚想上前，被林砚舟拉住了。“别冲动，”林砚舟低声说，“我们帮着找找吧，按索书号应该在F区的最上层。”他捡起地上的书脊看了眼，拉着江野往F区走。
江野虽然不情愿，还是跟着踮脚在书架上扫视。“这跟寻宝似的，”他嘟囔着，突然眼睛一亮，“哎，是不是这个？藏在《概率论》后面呢！”他伸手够下来，果然是那本找不到的书。
白衬衫男生见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接过书低声说了句“谢谢”就匆匆走了。管理员松了口气，对着两人笑道：“多亏你们了，这孩子找了半小时都没找到。”
“他肯定没好好看索书号。”江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是自己得了表扬。林砚舟看着他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枚新的梧桐叶书签——这次刻着个小小的“野”字，递了过去：“奖励你的，找书小能手。”
江野愣住了，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书签，突然把自己的书包往桌上一放，拉开拉链掏出个东西：“给你的。”那是个手工做的钥匙扣，用麻绳缠着小木块，上面歪歪扭扭刻着“砚舟”两个字。“我妹教我的，刻得不好看……”
林砚舟接过钥匙扣，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阳光透过天窗落在两人身上，书架间的阴影里，江野的耳钉和书签上的刻字都闪着细碎的光。
“下午继续？”江野试探着问，手里还攥着那枚刻着“野”字的书签。
林砚舟点头，把钥匙扣挂在书包上：“带你挑战更难的索书号。”
那天下午，图书馆里多了两个穿梭在书架间的身影。江野虽然还是会忍不住翻两页漫画，但更多时候，他在跟着林砚舟学习如何检索、如何整理笔记。闭馆时，管理员看着江野主动把翻乱的书放回原位，悄悄对林砚舟说：“你这位朋友，看着也挺乖的。”
林砚舟回头，看见江野正对着落日的方向伸懒腰，校服外套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耳钉在余晖里泛着温柔的光。他笑了笑，轻声说：“嗯，他一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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