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天刚亮院子里的麻雀就吵开了锅叽叽喳喳的像是在比谁的嗓门大。王小树穿好衣服出门见竹笼里的麻雀又多了两只大概是昨晚新来的正跟老住户抢小米吃竹条被撞得吱呀响。他往笼里又撒了把小米看着它们埋头啄食心里踏实。

胖婶已经在灶房忙上了烟囱里的烟慢悠悠地往上飘在晨光里散成一片淡雾。"醒啦？"她隔着窗户喊"我烙了油饼快进来吃还热乎着呢。"王小树应了声抬脚往灶房走脚底下的石板路还带着点潮气是夜里下的露水。

灶房里的铁锅滋滋响胖婶正把烙好的油饼往盘子里盛金黄的饼上撒着芝麻香味钻得人鼻子直痒痒。"昨儿张屠户送的猪油烙饼特别香。"她递过来一张"快尝尝小心烫。"王小树接过咬了一口酥得掉渣油香混着芝麻的味从嘴里暖到肚子里。

孩子们踩着露水跑来了头发上还沾着草叶。小石头举着木头兔子老远就喊："小树哥我的兔子饿了！"王小树笑着从灶房抓了把小米让她喂兔子。小石头蹲在地上把小米撒在兔子脚边嘴里念叨着"快吃快吃吃了长高高"。

陈阳推着修好的自行车进来车铃铛叮铃响。"我去镇上买点东西"他说"你们有啥要带的不？"胖婶想了想："给我带袋酵母粉家里的用完了。"王小树说："帮我看看有没有细砂纸上次的用完了。"陈阳点点头把车筐里的布兜腾了腾："成回来给你们捎着。"

李大爷拄着拐杖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些晒干的山楂。"前儿上山摘的"他把布包往桌上一放"给孩子们当零嘴酸溜溜的开胃。"胖婶找了个盘子把山楂倒出来红通通的看着就喜人。小石头拿起一颗咬了一小口酸得眯起眼却又舍不得吐含在嘴里直咂嘴。

上午的太阳慢慢爬高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王小树坐在门口的板凳上继续刻那辆小推车。车把已经刻好了弯弯的像个月牙他正在刻车斗打算刻得深一点能放些小石子。

胖婶坐在旁边纳鞋底线轱辘在手里转来转去。"你这小推车刻得真细致"她抬头看了看"比商店里卖的还结实。"王小树笑了："木头的摔不坏。""那也得小心"胖婶说"孩子们疯起来没轻没重的。"

张屠户的闺女又来了这次带着她画的画。画上是只蝴蝶翅膀涂得五颜六色旁边写着歪歪扭扭的"谢谢叔叔"。"我爹说让我给你送来"小姑娘小声说把画递过来手心里全是汗。王小树接过来认真地看了看："画得真好比我刻的像。"他把画贴在墙上就在木头蝴蝶旁边。

小姑娘眼睛亮了指着小推车问："这是啥？""是小推车"王小树说"刻好了给你们玩。"小姑娘高兴得直点头说："我能帮你递刻刀吗？""当然能。"王小树把一把小刻刀递给她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拿着像捧着宝贝。

中午胖婶做了西红柿鸡蛋面红的黄的绿的看着就有胃口。大家围着桌子坐呼噜呼噜地吃着谁也顾不上说话。李大爷吃得慢每口都嚼半天说："这面比我老伴儿做的淡点正好不烧心。"胖婶笑了："您老要是爱吃我天天给您做。"

吃完饭陈阳从镇上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大布兜。"酵母粉和砂纸买回来了"他把东西递给王小树和胖婶"还顺带买了点糖葫芦给孩子们的。"孩子们看见糖葫芦眼睛都直了排着队领嘴里含着糖连说话都含混不清。

下午王小树接着刻小推车小姑娘在旁边帮忙递工具学得有模有样。李大爷坐在门口晒太阳眯着眼睛打盹嘴角还带着笑不知道梦见了啥。胖婶把晒干的萝卜干收起来装在坛子里说："等腌好了给你们做萝卜干炒腊肉。"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小推车终于刻好了。车轱辘能转车斗也挺深王小树用砂纸把整个车打磨得光溜溜的摸上去滑滑的。"成了！"他把小推车放在地上推了推跑得挺顺。孩子们围过来看七嘴八舌地说"我要推""我先玩"。

王小树笑着说："轮流玩谁也别抢。"小石头第一个推推着小推车在院子里跑高兴得尖叫。其他孩子跟在后面追笑声震得麻雀都飞了。

天黑了孩子们才依依不舍地回家临走时还不忘跟小推车说"明天见"。胖婶做了小米粥配着李大爷的腌黄瓜清淡爽口。李大爷喝着粥说："今天这日子跟过年似的。"

王小树看着墙上的画看着桌上的小推车心里觉得敞亮。他想起小姑娘递画时的样子想起孩子们追着小推车跑的笑声觉得这一天天的虽然简单却比啥都实在。

夜深了工坊里静悄悄的只有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王小树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刻点啥。或许刻个小木马？孩子们大概会喜欢。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全是孩子们的笑脸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第二天一早王小树被麻雀的叫声吵醒起来一看天放晴了太阳照在院子里亮得晃眼。他推开门见胖婶已经在扫院子小推车被摆在门口上面还放着颗小石子大概是哪个孩子忘在上面的。

"醒啦？"胖婶笑着说"快来吃早饭我熬了南瓜粥。"王小树应了声往灶房走脚步轻快。他知道今天又会是踏实的一天有粥喝有木头刻有孩子们的笑声这样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