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育苗棚盖好那天陈阳特意在门口挂了个红布条说是图个吉利。棚里铺着一排排育苗盘盘里装着营养土陈念正用小勺子往土里点种子动作轻轻的跟喂小鸟似的。"爹您来试试？"陈念递过勺子。陈阳摆摆手："我手笨别给你点歪了。"他蹲在边上看见种子小得像灰尘忍不住问："这么点玩意儿真能长出苗？""能"陈念点完一盘直起身捶捶腰"这都是精选的种子出芽率高着呢。"

苏晓冉端来一盆温水里面泡着纱布纱布上裹着些种子："念念说这是催芽的泡过的出芽快。"她把水倒在育苗盘边上让水慢慢渗进去："别浇太多湿了就行不然种子该烂了。"陈阳看着水一点点钻进土里心里琢磨着这育苗比直接种地讲究多了。

小伟周末来帮忙戴着手套给育苗盘盖薄膜。薄膜是透明的盖在盘上能保温他小心翼翼地铺着边角都压得严严实实。"念哥这膜得盖到啥时候？""等出芽了就掀开"陈念说"不然闷得慌苗该黄了。"小伟点点头又去铺下一盘额头上渗着汗也不擦。

王大娘的孙子放了学背着书包就往育苗棚跑手里攥着个小本子说是要记录种子出芽的时间。"爷爷说这叫观察日记老师要检查的。"孩子蹲在育苗盘前眼睛瞪得溜圆。陈阳被他逗乐了："行你记着出芽了告诉爷爷。"

过了五天还真有种子发芽了嫩白的芽尖顶破土壤像小虫子似的探出头。陈阳早上进棚一看乐得直喊苏晓冉："晓冉你看你看真长出来了！"苏晓冉跑过来见了芽尖也直笑："这就跟看着小孩长牙似的稀罕人。"

出芽的种子越来越多陈念把薄膜掀开让苗见见光。刚见光的小苗有点黄过了两天就转绿了叶片展开像撑开的小绿伞。陈阳每天都来数今天多了二十棵明天又多了三十棵数着数着就忘了数到哪儿自己嘿嘿笑半天。

有天早上陈阳发现几棵苗蔫了叶子卷着像烫过似的。他急得直转圈等陈念来了赶紧说："念念这苗咋了？是不是被冻着了？"陈念摸了摸育苗盘里的土："是太干了昨晚没浇水吧？"陈阳一拍大腿："嗨我忘了！"赶紧舀水浇上看着苗慢慢舒展叶子才松了口气。

草莓苗长到两寸高的时候该分苗了。陈念用小铲子把苗从盘里起出来带着土坨移到营养钵里。"这一步最关键"他跟帮忙的人说"根不能散散了就活不了。"陈阳学得慢起苗的时候总把土坨弄碎陈念就在旁边教："爹您顺着盘边铲别往中间使劲。"

分完苗陈阳在棚里搭了架子把营养钵摆在架子上一层一层的像货架似的。"这样通风好苗长得匀"陈念说"比堆在地上强。"陈阳看着整齐的架子心里挺得意："咱这育苗棚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入夏的时候草莓苗长壮实了叶片深绿根须从营养钵底下钻出来。陈念说可以移栽到大棚了他选了个阴天带着大家起苗。陈阳抱着营养钵小心地放进筐里："这些苗可得伺候好秋天就指望它们结果呢。"

圣女果的种子也出芽了比草莓苗长得快茎秆细细的得用小竹竿支撑着。小伟在旁边插竹竿一根一根插得笔直："念哥这苗长得真快比我长得还快。"陈念笑了："你也长着呢等秋收了保准比现在还高。"

育苗棚里的活儿不重但得细心。陈阳每天早上都来测温度用个小温度计挂在棚里超过三十度就开通风口低于二十度就关起来。有回夜里降温他半夜爬起来去关棚苏晓冉劝他："黑灯瞎火的明天再说吧。"陈阳摆摆手："不行冻着苗咋办？"披着衣服就往棚里跑回来时鞋上沾了不少泥。

王大娘隔三差五来送些自己烙的饼说是给大家当点心。"看你们天天在棚里忙活肯定饿"她把饼放在桌上"刚烙的还热乎呢。"陈阳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您这饼越来越香了。"王大娘笑了："香就多吃点管够。"

秋天移栽草莓苗的时候用的全是育苗棚里育的苗。陈念说："自己育的苗知根知底比外面买的靠谱还省了不少钱。"陈阳看着栽好的苗绿油油一片心里踏实得很："还是自己育的好看着就亲。"

圣女果苗也移栽了栽在草莓棚的边上一行一行的整整齐齐。陈阳给苗浇水的时候见小伟在旁边绑竹竿手法比自己熟练多了忍不住夸："小伟这手艺快赶上你念哥了。"小伟脸一红："是念哥教得好。"

冬天的时候育苗棚里又开始育新的种子有黄瓜的有茄子的一排排育苗盘摆得满满当当。陈阳坐在棚门口的小马扎上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阳光透过塑料膜照在他脸上暖烘烘的。他想起以前买苗的日子又贵又不放心现在好了自己育苗省钱又省心。

苏晓冉端来杯热茶递到他手里："看啥呢这么出神？"陈阳喝了口茶指着育苗棚："我在想这棚里育的不光是苗还是盼头呢。"苏晓冉笑了："可不是嘛苗长好了日子就能更上一层楼。"

年底算账光育苗这一项就省了不少钱陈念在年会上跟大家一说村民们都直夸："还是念念有主意这钱省得值。"陈阳坐在台下听着大家的夸奖心里比自己得奖还高兴。

年夜饭的时候陈念说："明年咱再添点新设备搞个自动喷水的育苗就更省事了。"陈阳点头："行你咋说咱咋干。"窗外的烟花噼里啪啦地响照亮了育苗棚的顶也照亮了一家人的笑脸。

开春的时候自动喷水设备装好了管子在育苗棚顶上排得整整齐齐按一下开关细细的水流就喷下来像下雨似的。陈阳站在棚里看着水均匀地落在育苗盘上忍不住说："这玩意儿真方便比人浇得匀多了。"陈念笑了："以后啊咱这合作社会越来越省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育苗棚里的苗一茬接一茬地长大棚里的果一茬接一茬地熟。陈阳每天还是慢悠悠地去棚里转转看看苗瞅瞅果心里踏实得很。他知道只要这育苗棚在只要这土地在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这日子就永远有新的盼头像那些刚出芽的小苗不管多小总能长成绿油油的一片结出甜滋滋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