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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笼之外

凹凸:黑色星辰

自从金被救回来后,他整个人就如同被重塑了一般。不止是外貌上的变化,连性格也变得异常沉默寡言。秋时常会陷入一种恍惚的思绪中,甚至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她的弟弟。

可当秋看到他胳膊上的印记,她完全敢断定他就是金,这种印记是狗屁财团为了防止矿工出逃,在每个矿工的胳膊上都刺下了特定的图案,每个矿区的印记都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标志着他们属于底层劳工的事实。

只要胳膊上有这个印记,无论矿工逃多远,只要被发现都会被抓回来。

秋作为登格鲁星15矿区领头人,自然知道他们的印记统一是“⇔”,且这个矿区的所有人当中确实没有这个长相且和金年纪相仿的孩子。

这么看来,他确实是金。

金,该吃早餐了。

金盯着桌上的黑面包,仿佛从未见过般,他缓缓伸手将其拿起,细细端详着,目光中透着一丝好奇的情绪。

幼年黑金(轻轻一掰,黑面包应声裂开)

(保持着微笑)啊,黑面包可是有些硬的呢,金真厉害。

金闻了闻,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味道,甩手就扔了。

(微微皱眉)金,怎么能浪费粮食呢……

幼年黑金(歪头)

(捡起地上的黑面包,拍干净)金,姐姐知道这不好吃,但这是用我们的劳动换来的粮食。

幼年黑金(看了看黑面包,又看了看秋)

(轻轻叹气)究竟怎么了,金,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秋走到金面前蹲下,将黑面包递到金嘴边。

金,把它吃了,一会跟姐姐出去挖矿。

幼年黑金(没有张嘴,直直看着秋)

(咬了一口那另一块黑面包)乖,吃吧。(把黑面包往金嘴边递了递)

幼年黑金(撇撇嘴,最终还是张嘴吃了)

黑面包的口感算不得佳,粗糙的质地里缠绕着一缕缕苦涩,咬下去时,那份坚硬更是让人难以忽视。

金接过黑面包,一口一口吃。

那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将其吐出,可又舍不得放弃这难得的初次体验。纠结片刻,最终还是耐着性子慢慢咽下,不多时便吃完了。秋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动作娴熟地背起箩筐,手中铁镐轻轻一提,转身迈步走过来。

(牵起金的手)走吧,该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幼年黑金(乖乖跟着秋)

外面聚集着许多穿着粗糙工作服的矿工,他们瘦削的身影与背上沉甸甸的矿石箩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那些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单薄的身躯,此刻正艰难地支撑着沉重的负担。金的眼中倒映出这些佝偻的身影,他并不明白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只觉得这一切透着一股新奇之感。

几个跟秋老相识的矿工见到他们,都上前问候。

“秋,伤好的怎么样了?”

已经没问题了,这两天麻烦大家了。

“这还客气什么,都是老邻居了,有些忙该帮也是应该的。”

“金……怎么了这是,变成这样了……”

幼年黑金(抬头)

似乎是被金的模样吓到了,他们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有些担忧)我也不知道金怎么了,这两天来一直都是这样……

“也许,也许只是染了什么病吧……”

“有道理哦,我记得,有一种病叫做什么……白化病来着!”

(看向金)白化病?

“之前我学过点医的,说是染上这种病后,头发会变得花白,眼睛也变得红红的……巧了吗这不是,金恰好是这样。”

“咱也没什么文化,具体是染上了什么病,真不好推断。”

(沉思)

“哎呀,秋,想开点,说不定只是一些小病,像感冒之类的,吃点药可能就好了。”

也许吧……

其中一个淡粉色头发的女孩走上前。

“小金,今天的任务量可是三大箩筐哦,今晚供给船就会来,据说这次有蛋糕呢,今天可得莽足了劲干。”

这个女孩叫艾米莉亚,是舞姬出身,因国家沦陷被俘虏卖给了星际财团作为劳动力,生性开朗善良,也喜欢小孩子,平日里就经常与金聊天。

幼年黑金(接过铁镐,打量了一番)

金,姐姐先去忙了,乖乖跟着艾米莉亚哦。

幼年黑金(目送秋离开)

“小金”艾米莉亚呼唤,“别发呆啦,快走吧。”

艾米莉亚拉着金走到另一处的矿山前。

“看见这个大块头了吗?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攻克它!”艾米莉亚拿铁镐指着面前的巨大金矿,淡粉色的眼眸信誓旦旦。

幼年黑金(看了看手中的铁镐,并不懂怎么用)

“怎么了?才过了两天,就不记得怎么挖矿了吗?”艾米莉亚注意到了金的疑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后,走到金矿边上举起铁镐凿了几下做示范。“瞧,很简单的,你试试。”

金学着她动作,很快就学会了,开始融入其中一点一点的劳作,但很快就感到无聊,这样一点一点的凿,得凿到什么时候?

应该有更快的办法。

他扫了一眼面前那座巍然耸立的巨大金矿,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铁镐,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下一瞬,他手臂猛然一挥,铁镐脱手而出,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击金矿核心。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密密麻麻的裂痕如蛛网般迅速爬满整个矿体。仅仅片刻,这座足有五米高的庞然大物竟轰然崩塌,化作无数金灿灿的碎屑,散落一地。

艾米莉亚惊得呆愣在地,很快就欢呼雀跃。

“小金,你太棒了!”

这表面上像是金灵机一动,想到了迅速挖矿的法子,可实际上,他只是沉醉于毁灭带来的那种无可名状的愉悦之中。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其他的矿工。他们纷纷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金这小子力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

“是呢,但这不是好事嘛?今天的工作量就这样完成了!”

“行啊金,真有你的!”

他们兴奋地奔过去,捡拾散落一地的碎矿,动作利落而又充满干劲。没过多久,箩筐便被装得满满当当。艾米莉亚背着沉甸甸的一筐金矿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伸手揉了揉金那稚嫩的脸蛋,动作里满是宠溺与轻松的欢快。

“小金,今天你立大功了!”

幼年黑金……

金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丝毫的喜色,他无法理解,这样一个仅仅为了消遣而做出的举动,为何能让他们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快乐。他们的欢笑声在他耳中显得格外陌生,这些都来自一个他从未涉足的世界。这种情绪上的隔阂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迷茫,却又无从解释。

确切地说,他也不清楚他们是否真的快乐。他只看见无数张血红模糊的脸,笑容隐匿在那扭曲的画面中,无从捕捉。唯有耳畔萦绕的欢快笑声,成了他辨认情绪的唯一线索。那些笑声如风般轻巧,却仿佛隔着厚重的雾霭传来,真假难辨。

“怎么不开心啊?”艾米莉亚想了想,起身拉着金,“反正今天的任务量完成了,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将矿石安置妥当后,带着金来到了矿区边缘的岩石山。考虑到金年纪尚小,体力可能不足,她索性将他稳稳地安置在空箩筐里,背在背上。随后,她双手攀住突起的岩石,脚步稳健而谨慎地向上攀爬,每一步都非常稳。

金俯瞰下方,视野顿时开阔了不少。他一眼望去,15矿区的其他地方尽收眼底,无数矿工正埋头劳作,身影佝偻而疲惫,仿佛背负着无形的重压。他尚未能完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对这些从没见过的事物感到有趣。

终于到了山顶,艾米莉亚把金放下,兴奋的拉着他跑到一处绿田前,这片面积并不算大的土地上开满了白色的四瓣花,对于登格鲁星这种土地贫瘠的星球,想要找到绿意可不容易,大概是因为这里地势高,气温较低一些,会存在着些许雨水降落,雨水滋润了土地,所以才会有植物产生。

“好看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发现的呢!”

幼年黑金(凑近,似乎很感兴趣)

“哈哈,就知道你喜欢,诶,编成花环可是很好看的哦,要不要学呀?”

幼年黑金(看向艾米莉亚,思考了一下,点头)

“好,先摘些花,我一步步教你。”

在艾米莉亚伸手要摘花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举动。

“慢着,谁允许你摘花的?”一个棕色头发的瘦高个男孩从岩石后走出,淡蓝色的眼睛高傲的看着二人,艾米莉亚一看到他就翻了个白眼。

“是你啊,塔斯汀诺夫。”

对方头上冒出个大青筋,“是塔斯托里夫!”

“怎么,不去捣鼓你那些机械,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嘁,这里是我先发现的,所谓先来后到,这些花我都要了。”

艾米莉亚不乐意了,“凭什么!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小金,你说对吧?”

幼年黑金……?(但还是点头)

“你看!小金都同意我说的话!”

“哈?金,你也太没义气了,下次不带你玩我的新发明了!”

塔斯托里夫气呼呼的,转头就看到艾米莉亚拉着金说“悄悄话”。

“小金,我跟你说,塔斯托里夫那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天天声称自己是天才机械家,但实际上,发明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是破铜烂铁,而且,还死鸭子嘴硬。”

塔斯托里夫气的画风都变成了1d:“喂!现在都这么明面张胆的大声说别人坏话了吗?还有,我发明出的东西才不是破铜烂铁!”

艾米莉亚毫不客气回怼:“那就是水货山寨,管你是什么,这片花田就是我们的!”

“放屁!是我的!”

“我们的!”

眼见他们争执不休,金默默退到一边,自顾自的摘花玩。

幼年黑金(闻了闻花香,莫名感觉亲切)

见金都自己玩了,他们大眼瞪小眼,索性也不争了,各坐到金两边。

“来,小金,我教你编花环。”

幼年黑金(有样学样,几乎信手拈来)

这是个很新颖的游戏,比叠高高要好玩多了……

“哇,小金学的这么快!”

“成天让一个爷们儿搞这些女孩子家家的东西,艾米莉亚,金要是长大后变成个娘们可不中。”

“呸!就你多嘴,做一个心细的男子汉有什么不好?小金要是天天跟你去玩那些废铁变成笨蛋可就不好了!”

“你!”

“哼!小金,我们不理他。”

幼年黑金……(没搭理他们,专心编花环)

塔斯托里夫微微皱眉,感觉金安静过头了,平日里他可是叽叽喳喳聊个没完的。

“金,怎么了这是,唠唠嗑啊。”

幼年黑金(抬头)

“染了个色后,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平时不都挺能折腾的嘛,今天怎么了?”

幼年黑金(歪头)

艾米莉亚摸了摸黑金的脑袋“哎呀,安安静静的不也很可爱吗?你别瞎想那些了。”

“就很反常啊,唉,跟你说不明白……”

过了一阵子,他们返回到了15矿区,远远地便看见秋和众人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供给船要来了!

艾米莉亚与塔斯托里夫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下一瞬,两人几乎是同时伸出手,分别拉住了金的一只手,随后迈开步伐,朝着前方跑去。他们的动作流畅而默契,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连脚步的节奏都几乎一致。

戴在金头上的花环随着他的奔跑微微晃动,洁白的花瓣在风中摇曳生姿。金望着前方奔跑的两人,尽管眼中所见依旧充斥着刺目的猩红,他却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留恋。这种感觉——自由地行动,不再被束缚于某一处,还有那么多人陪伴在身边——让他心中悄然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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