邽山巅的狂风卷着碎石，砸在岩壁上发出“噼啪”声响，枯草被连根拔起，在空中乱舞。穷奇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虎啸声震得山体微微震颤，原本伏在青石上的金虎形态在光芒中迅速拉长、变形——骨骼噼啪作响，金色皮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小麦色的紧实肌肤，不过瞬息间，一个浑身散发着野性气息的男子便站在原地。
他的红色短发被编成细碎小辫扎在脑后，几缕桀骜的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却挡不住那双淬了火焰般的金色兽瞳，眼尾微微上挑，满是狂放与不屑。体格比窫窳更显健壮，肩宽腰窄，黑色兽皮裙堪堪遮住胯部，露出结实的胸肌与分明的腹肌，皮肤上若隐若现的黑色虎纹随着呼吸起伏，胯骨内侧的人鱼线上还散布着金色纹路，每一寸肌肉都透着撕裂猎物的爆发力，手腕和脚踝上缠着粗麻绳，更添几分原始的侵略感。
“怎么样？”穷奇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和诸怀，金色眼眸里满是炫耀，“这副形态，比那个只会装温柔的蛟龙顺眼多了吧？”
“也就那样。”诸怀扭过头，青灰色的尾巴在地上扫出一道浅痕，故意摆出不屑的模样，“至少窫窳不会像你这样，浑身透着股要吃人的凶气。”
穷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金色虎纹在皮肤上隐隐发亮，却没理会诸怀，反而俯身蹲在我面前，温热的呼吸带着凶兽特有的腥气喷在我脸上：“丫头，我这形态你喜不喜欢？跟我回去，我当你的雄性，比窫窳那家伙会疼人——至少我不会让你哭。”说着，他突然伸出舌头，在我脸颊上狠狠舔了一下。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脸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像是被砂纸反复摩擦，皮肤甚至被舌头上的倒刺刮破，渗出细小的血珠。这哪是亲昵的触碰，分明是带着恶意的挑衅。
“你不能带他走！”诸怀突然上前一步，巨大的兽爪在地上刨出深坑，语气里满是焦急，“你压制不住他！穷奇天生嗜杀，就算有《妖典》契约约束，他也只会借着你的名义出去大肆杀戮！”
“畜生，闭上你的嘴！”穷奇猛地转头，金色眼眸里闪过浓烈的杀意，周身的金光瞬间变得凌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变回金虎扑上去，“我跟她的事，轮得到你多嘴？”
“我是提醒她！”诸怀梗着脖子反驳，青灰色的毛发根根竖起，“我们都是凶兽，我最清楚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想借着她的身份，摆脱《妖典》的束缚，出去撕咬那些人类！”
我看着诸怀焦急的模样，心里莫名一暖——这还是他第一次放下敌意，主动为我担忧。可没等我回应，穷奇已经按捺不住怒火，红光一闪就朝着诸怀扑去：“诸怀，今天我不撕了你，就不叫穷奇！”
“等一下！”我赶紧伸手拽住穷奇的手腕，掌心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心跳莫名加速，“穷奇，你跟我回去，但别伤诸怀。你可以像窫窳一样，留在我身边。”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或许是窫窳离开后的空虚在作祟，或许是穷奇这副充满力量的形态让我心动，又或许，是我潜意识里想找个强大的依靠，填补心里的空缺。可我没意识到，这个冲动的决定，会把我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早这样不就好了？”穷奇收敛了杀意，冷冷瞪了诸怀一眼，转身跟着我向谷外走去，金色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跟那蠢货浪费时间，简直是侮辱我。”
回到家时，客厅里的景象让我僵在原地——玫朵正拿着抹布擦桌子，她依旧是干尸模样，动作却很利索；窫窳则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落地窗的玻璃碎片，蓝色衬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两人看到我和穷奇，动作瞬间凝固，脸上满是震惊。
“姐……姐姐，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玫朵的声音都在发抖，下意识地躲到窫窳身后，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她曾在《妖典》里见过穷奇撕咬其他凶兽的模样，知道这是个连同类都不放过的恶魔。
“你疯了！”窫窳猛地放下手里的碎片，快步走到我面前，蓝色眼眸里满是担忧和愤怒，伸手想拉我，却被穷奇一把推开，“穷奇的残暴远超所有凶兽，你根本控制不了他！他会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
“呵，”穷奇不屑地嗤笑一声，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金色眼眸扫过玫朵，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个干尸，过来把这里收拾干净，一股子腐朽味，难闻死了。”
玫朵吓得浑身发抖，站在原地不敢动。穷奇的耐心瞬间耗尽，猛地提高声音，周身散发出凶兽特有的威压：“老子叫你过来！你他妈聋了？”
那股威压像无形的巨石，压得玫朵几乎喘不过气，她赶紧拿起抹布，颤抖着走到茶几旁，手指因为害怕而不停哆嗦。穷奇又把目光转向窫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可以滚了，这里不需要两条狗。”
“你敢这么说她？”我再也忍不住，指着穷奇怒吼，“这是我的家，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你的家？”穷奇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着他，金色眼眸里满是轻蔑，“你忘了是谁答应让我跟回来的？你怎么伺候那个蛟龙的，就怎么伺候我。要是让我满意了，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命。”说着，他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肆无忌惮的恶意。
我心里一阵冰凉——我居然一时糊涂，把这个恶魔带回了家！我下意识地凝聚黑雾，想挣脱他的钳制，可穷奇却先一步看穿了我的意图，捏着我下巴的力道骤然加重，指节泛白，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收起你的小把戏。”他凑近我耳边，声音里满是杀意，温热的呼吸带着腥气，“想跟我斗？你还不够格！”话音未落，他突然低下头，在我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尖锐的牙齿瞬间刺破皮肤，鲜血涌了出来。
“放开她！”窫窳怒吼一声，蓝色光芒闪过，瞬间化出蛟龙本体，三十多米长的龙身盘旋在客厅中央，蓝色鳞片泛着冷光，巨大的龙尾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穷奇抽去。
可穷奇只是侧身一躲，随手挥出一道金光，金色妖爪瞬间落在窫窳的龙身上。“咔嚓”一声，鳞片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喷溅而出，落在地板上，瞬间积成一滩。窫窳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龙吟，龙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没几个回合，窫窳就被打得伤痕累累，蓝色鳞片上沾满了血迹，原本光滑的龙身变得血肉模糊，龙首无力地垂着，连抬起的力气都快没了。
“窫窳，你快走！”我哽咽着，眼泪混合着鼻血掉下来，砸在穷奇的手背上，“这是我自己惹的祸，跟你没关系！你再不走，会被他打死的！”
“我不走！”窫窳挣扎着抬起龙首，蓝色竖瞳里满是决绝，“我就算死，也要护着你！”说完，他再次凝聚力量，龙嘴里喷出一道蓝色水柱，朝着穷奇射去。
“自不量力！”穷奇冷笑一声，金色眼眸里满是残忍，侧身避开水柱，双手化作金色妖爪，对着窫窳的龙身狠狠抓去。“唰唰唰”几声，窫窳身上的鳞片被抓掉大片，血肉翻涌，鲜血像下雨一样落在地上，溅得我满脸都是。
我看着窫窳被打得奄奄一息，心脏像是被无数把刀同时刺穿。我猛地扑上去，伸出黑色的舌头缠住穷奇的脖子，指尖的利爪疯狂抓向他的脸，可他的皮肤比钢铁还硬，我的攻击落在他身上，连一道痕迹都留不下。
“不知死活的东西！”穷奇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没停手，背上突然立起无数根钢刺，每一根都有手指粗细，闪着冰冷的寒光，身后还伸出一条两米多长的钢鞭虎尾，上面布满了尖刺。
钢刺瞬间没入窫窳的龙身，每一次穿刺都带出一团鲜血；钢鞭虎尾则不停地抽打着窫窳的龙首，鳞片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窫窳的龙身渐渐失去力气，缠绕的力道越来越松，可他依旧没有放手，龙爪紧紧抓着穷奇的胳膊，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够了！别打了！”我爬起来，再次扑上去，却被穷奇一脚踹在胸口，身体重重撞在茶几上，玻璃桌面瞬间碎裂，尖锐的玻璃渣划破我的皮肤，鲜血直流。我看着窫窳的龙身被戳得千疮百孔，像个筛子一样不停流血，却什么都做不了——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突然，穷奇双眼一眯，双手抓住窫窳的龙身，猛地向两边一撕！“嗤啦——”一声，窫窳的龙身上被撕出一条三十多公分的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溅得天花板上都是。窫窳的龙身终于松开了穷奇，身体开始迅速变小，鳞片失去光泽，最后居然变成了一条一米来长、浑身是血的小黑蛇，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窫窳！”我哭喊着，想冲过去抱起他，可穷奇却抢先一步，弯腰捡起小黑蛇，捏在手里，就要往嘴里送。
“住手！”我突然跳起来，一口咬在穷奇的肩膀上，用尽全身力气，牙齿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同时伸出舌头紧紧缠住他的脖子，指甲狠狠掐进他的皮肤。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可我必须为玫朵争取时间——我对着玫朵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带走窫窳。
玫朵反应极快，立刻化作一团粉色雾气，冲过去叼起地上的小黑蛇，转身就从窗口飞了出去，粉色雾气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窫窳活着，就算我死了，也值了。
“找死！”穷奇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摔在地上，我的额头撞在碎玻璃上，鲜血瞬间流了满脸。没等我爬起来，他又一脚踩在我的背上，锋利的爪子瞬间刺入我的后背，皮肉撕裂的剧痛传来，里面的嫩肉翻了出来，连脊椎骨都仿佛被踩断了。
我躺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意识渐渐模糊。黑色的雾气从伤口里涌出，却很快被穷奇的金光压制。我绝望地闭上眼——就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再承受这种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恢复了一丝意识，眼前的影像模糊不清，只能感觉到一个沉重的身躯压在我身上，还有穷奇浑浊的呼吸声。他的动作粗暴而疯狂，撕裂般的疼痛让我感觉身体快要被碾碎，疼得我几乎晕厥。我想挣扎，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肆意妄为。双眼一翻，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我彻底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我身上，却暖不了我冰冷的身体。我想动一下手指，可刚一用力，就传来锥心的疼，后背像是被烈火灼烧，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
我居然没死？可我现在和残废有什么区别？而且……我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穷奇他，居然对我做了那种事。
“后悔了？”穷奇突然伏在我身边，声音里满是玩味，手指轻轻划过我脖子上的咬痕，“早知道今天，当初就不该放那个蛟龙活着离开。”
没等我反驳，他突然伸手，粗暴地把我翻了个身，让我后背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接着，我感觉到一条带着倒刺的舌头，落在我深可见骨的伤口上，狠狠舔舐起来。
“啊——！”剧痛让我忍不住惨叫出声，浑身直打哆嗦，眼泪混合着汗水掉在枕头上，浸湿了一大片。“穷奇，你这个畜生！恶魔！杂碎……”我用尽全身力气大骂，可声音却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下细碎的呜咽。
他根本不在意我的咒骂，舌头甚至伸进我的伤口里，狠狠搅动着，带着倒刺的舌尖刮过我的白骨，疼得我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骂吧，尽情骂。”穷奇的声音里满是残忍的愉悦，“你越骂，我越兴奋。以后，你就是我的玩物，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躺在那里，绝望地看着天花板。黑色的雾气在我眼底凝聚，却又很快散去——我现在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这个恶魔肆意践踏。
或许，这就是我当初选择成为邪神的代价。双手沾满鲜血，脚下踩着白骨，终究还是要被更强大的恶魔，拖入更深的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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