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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餐厅环境雅致，视野极佳，柔和的灯光和舒缓的音乐营造出奢华的氛围。
裴景曜似乎为了彰显实力，订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可以俯瞰城市璀璨的夜景。
落座时，许依暖自然地将裴景曜旁边的位置占住，亲昵地靠着他，仿佛她才是今晚的女主角。楚凌薇则被安排在对面，像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凌薇，看看想吃什么，别客气。”裴景曜将菜单推过来，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慷慨，“这家店的M9和牛和蓝鳍金枪鱼很不错。”
“谢谢景曜哥。”楚凌薇接过菜单，并没有如他们预期的那样局促或惊叹，而是从容地翻看着，目光平静，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餐。
许依暖见状，笑着插话，语气带着炫耀：“薇薇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没关系，随便点，景曜哥现在项目成功了，不缺这点钱的。”她说着，甜蜜地瞥了裴景曜一眼。
裴景曜受用地笑了笑，故作谦虚：“只是小有进展罢了，拿到了第一笔天使投资，距离成功还远着呢。”但他眉眼间的得意却掩藏不住。
楚凌薇合上菜单，对侍者报了几道菜名，声音清晰平稳，甚至精准地提到了一道需要提前预定的隐藏菜品，让侍者都微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裴景曜和许依暖都愣了一下。那道菜价格不菲，且鲜为人知。
“薇薇，你……怎么知道这道菜？”许依暖忍不住问道。
楚凌薇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语气淡然：“之前偶然听人提起过，说味道很特别，正好今天景曜哥请客，就想着试试看。”她说的轻描淡写，将原因归咎于“听人说起”，完美避开深究。
前世，她曾为了帮裴景曜拉拢一个重要客户， meticulously地研究了这座城市所有顶级餐厅的招牌和隐藏菜单，云顶餐厅正在其中。那时她一片痴心，却不知自己苦心搜集的信息，最终都成了裴景曜用来武装自己的资本。
菜陆续上齐。裴景曜和许依暖开始高谈阔论，畅想着项目未来的宏伟蓝图，言语间不断暗示着他们即将跻身新贵阶层，与普通人（比如楚凌薇）拉开差距。
楚凌薇安静地吃着东西，偶尔附和一两句，并不多言，只是在他们吹嘘得最厉害时，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
“对了，凌薇，”裴景曜似乎终于想起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你在‘星璨’实习怎么样？那种小工作室格局有限。等以后我公司做大了，倒是可以给你留个前台或者行政的位置，总比在那里打杂强。”
许依暖立刻附和：“是啊薇薇，景曜哥也是为你好。你看你上次在陆总面前，差点闹笑话，还是安稳点好。”
楚凌薇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她知道，戏肉来了。羞辱和试探，从不缺席。
她抬起头，看向裴景曜，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让裴景曜莫名感到不适的平静：“谢谢景曜哥的好意。不过，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她顿了顿，在两人不以为然的目光中，继续缓缓说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而且，景曜哥你刚才提到的，想要争取的那个‘蔚蓝计划’的政府扶持项目，我好像偶然听到一点风声……评审团似乎更看重技术落地后的社会效益评估，而不是单纯的商业模式创新。你们现在的计划书侧重点，可能需要调整一下。”
裴景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蔚蓝计划”是他目前正在全力攻坚的重点，很多内部消息他都是费尽心思才打听到的，楚凌薇一个整天埋头画图的小实习生，怎么可能知道？！还说得如此精准切中要害？
“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裴景曜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惊疑和审视。
许依暖也愣住了，下意识地为裴景曜辩护：“薇薇，这种道听途说的消息可不能乱传，会误导景曜哥的！”
楚凌薇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我也不确定啦，就是前两天在公司，好像听到总监和别人打电话时提了一句‘蔚蓝’什么的，说现在的申请者都太浮躁，只讲故事不讲实效……可能我听错了吧？”
她巧妙地将信息来源推给了“总监打电话”，既解释了消息来源，又抬高了可信度，还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裴景曜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张总监在业内确实有些人脉，这个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方向真的错了，那他的计划书岂不是……
他顿时没了刚才的得意洋洋，心思完全被这个消息占据，甚至顾不上再试探或贬低楚凌薇。
这顿饭的后半段，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裴景曜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拿出手机查看邮件。许依暖试图活跃气氛，却显得有些徒劳。而楚凌薇，则悠闲地品尝着那道隐藏菜品，欣赏着窗外的夜景，仿佛刚才只是投下了一颗小石子，然后惬意地看着涟漪扩散。
结账时，裴景曜显得有些肉痛，这顿饭的花销远超他的预期。
餐厅门口，裴景曜要去取车，许依暖挽着楚凌薇等在路边。
晚风吹拂，许依暖看着楚凌薇平静的侧脸，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薇薇，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楚凌薇转回头，看着她，路灯的光晕在她眼中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微微勾起唇角，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依暖，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好心提个醒而已。”
“就像你以前，总是‘好心’提醒我一样。”
许依暖猛地瞪大眼睛，心底陡然窜起一股寒意。
眼前的楚凌薇，笑容依旧清淡，眼神却冰冷锐利，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了餐厅门口。后车窗降下，露出陆知珩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他似乎刚结束一场应酬，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和疏离。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路边，恰好与楚凌薇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
楚凌薇微微一怔。
陆知珩似乎也认出了她，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她身边脸色难看的许依暖，以及正匆匆走来的裴景曜，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没有说话，车窗缓缓升起，迈巴赫平稳地驶离，留下一个尊贵而冷漠的背影。
裴景曜刚好走过来，也看到了那辆车和车牌，眼中瞬间充满了震惊和羡慕：“那是……陆总的车？”
楚凌薇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陆知珩……他看到了多少？又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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