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半截石碑上，语气变得随意起来，仿佛在闲聊家常：“说实话，如果魏老头还活着，他可能会告诉你去找其他几家能处理这类问题的势力。可惜啊，现在这几家都帮不上忙。”
林枫竖起耳朵：“哪些势力？”
胡先生掰着手指数起来：“首先有熊瞎子团——黑妈妈早期污染的失败品。有趣的是，他们反过来仇恨五大仙信徒。问题是，他们来了只会把信徒和仙家都杀了，不分青红皂白。不适合你的需求。”
“然后有山君——特殊地域孕育出的异能老虎个体，长生不死实力极强，吼叫一声就可以清除污染。可惜现在在外东北活动，来不了这儿。”
“月狼族对你来说可能友好些——对人类相对友善的白月狼神信徒，也就是俗称的狼人。他们和黑妈妈一样是旧日支配者甚至同源对立，但要正常的多。但他们在内蒙，一样鞭长莫及。”
林枫惊讶地听着这些传说中存在的名字被如此随意地道出。
胡先生继续数着：“海东青一族是黑妈妈另一个污染失败品，不过他们没有对立，反而产生灵智盗走了少数异能。现在住在朝鲜那边，不管这边闲事。”
“如果你能找到大羿传人倒是不错——后羿吸收了某个死亡支配者的力量成了宗布神，对猎人信徒有特殊保护。他们是官方指派的清理违法家仙者，但不在这儿也忙不过来。”
“最后还有树人——某个植物形态外神的外星眷族，个体基本独居，可以捕食家仙并用汁液清除污染。但太难找了，我几十年没听说谁见过真身了。”
胡先生摊摊手：“所以你看，这几家现在都帮不上忙。你来求助我们胡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林枫消化着这些信息，世界观的边界再次被大幅拓宽：“那么胡仙有什么办法？”
“办法有很多，取决于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胡先生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最简单的是迁移——我可以帮你和你在意的人彻底离开这片区域，保证黑妈妈的影响不会再找到你们。代价嘛，就是你未来收入的十分之一，持续二十年。”
林枫摇头：“我不能一走了之，还有其他人被影响。”
“啊，道德感强的客户。”胡先生并不意外，“那么方案二：我可以提供一种护符，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屏蔽黑妈妈的低语。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而且随着黑妈妈力量恢复，效果会越来越弱。代价是你三年的梦境——这期间你不会再做属于自己的梦。”
“有没有更...彻底的方法？”
胡先生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枫：“最彻底的方法是找到黑妈妈在这个世界的‘锚点’并摧毁它。但这就需要你亲自深入险境了。我只能提供信息和有限帮助，大部分风险得你自己承担。”
“锚点是什么？”
“每个旧日支配者都需要一个与这个世界的连接点，尤其是像黑妈妈这样弱小的存在。”胡先生解释道，“可能是一件物品，一个地点，或者一个特定的生物。找到并摧毁它，就能暂时将黑妈妈逐回虚空，至少能保这里几十年的安宁。”
“如何找到锚点？”
胡先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罗盘状物品，递给林枫：“这个能指引你黑妈妈能量最集中的方向。但具体是什么，需要你自己判断。至于代价...”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深邃：“我需要你成为我的耳目。在你寻找锚点的过程中，我会偶尔通过这个罗盘与你联系，询问你看到的事物。你必须如实回答。”
林枫接过罗盘。它由某种暗色金属制成，表面刻着精细的狐狸图案，指针不是普通磁针，而是一根细长的黑水晶。
“为什么选我？”林枫忍不住问，“你们胡仙这么强大，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胡先生轻笑一声：“我们与黑妈妈有...协议。直接对抗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但通过你这样一个‘无关第三方’...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枫明白了自己在这场超自然博弈中的位置——一枚棋子。但至少是一枚有自主行动能力的棋子。
“如果我找到并摧毁了锚点，黑妈妈会完全消失吗？”
“旧日支配者不会真正消失。”胡先生摇头，“只会被暂时驱逐。但几十年的和平对你来说应该足够了。到时候或许会有新的守阈人出现，或许人类已经灭绝，谁说得准呢？”
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林枫感到一阵寒意。对胡仙来说，这一切可能真的只是一场游戏。
“最后一个问题，”林枫收起罗盘，“为什么帮我？真的只是为了那个未来的帮忙承诺？”
胡先生的笑容变得有些神秘：“或许我觉得你有趣。或许我看好你的潜力。或许...我只是想给黑妈妈制造点麻烦。谁知道呢？”
他优雅地行了个礼，身形开始变得透明：“记住我们的交易，林枫。我会联系你的。祝你好运...希望你不要死得太快。”
话音未落，胡先生已经完全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手中的罗盘和供台上的银簪，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林枫拿起罗盘，发现黑水晶指针正在轻微颤动，指向北方森林的某个特定方向。
锚点就在那里，在黑妈妈力量最集中的地方。
林枫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即将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他别无选择——为了奶奶，为了这个村庄，为了那些被污染却无力自救的人们。
他转身离开狐仙庙旧址，罗盘紧握手中。
背后的槐树林中，一双狡黠的眼睛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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